賀川摸出香煙,說:&ldo;先抽一根。&rdo;&ldo;我來開吧。&rdo;&ldo;急什麼。&rdo;賀川抽出煙點上。煙是中華,昨天買的,這裡似乎買不到1916,他以前抽煙沒什麼固定的牌子,這幾天抽慣了1916,還真有點不習慣别的味道。抽了兩口,他見到邊上一個老人在編東西,擡了下下巴,問:&ldo;那什麼東西?&rdo;蔣遜喝着礦泉水,說:&ldo;毛毯。&rdo;有人拿起一件&ldo;毛毯&rdo;,付了錢,披到了身上。賀川笑着:&ldo;毛毯?&rdo;他走過去跟老人交談起來,蔣遜擰上瓶蓋,無所事事地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過了會兒,肩膀一重,她扭過頭。賀川說:&ldo;擦爾瓦,羊毛的,當披風。&rdo;&ldo;你買了?&rdo;&ldo;啊。&rdo;擦爾瓦很重,黑色的,底擺是長長的流蘇,脖子上能打結。蔣遜身上這件粉色棉衣有點薄,羊毛的披在身上暖和不少。賀川抽完了煙,兩人繼續趕路。剩下的路還有100多公裡,全是山路,不太好開,中午吃飯休息了一會兒,賀川接着開也不累,所以一直沒換人。蔣遜在副駕上睡了會兒,再睜眼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車子正停在木喀縣公安局門口。兩人下了車,編了個謊話說找王雲山,房屋買賣合同和王雲山的身份證複印件都拿了出來,假的也說的跟真的一樣。恰巧有個民警經過,聽到他們的話後停下腳步,問:&ldo;王雲山?&rdo;另一個民警說:&ldo;你認識?&rdo;&ldo;上次我去巴澤鄉辦案,正好住在一個叫王雲山的老人家裡,聽說他是鄉裡的老師,在巴澤鄉很有威望。&rdo;賀川把身份證複印件拿給他看,問:&ldo;是不是這個人?&rdo;民警仔細看了看:&ldo;就是他,照片上年輕很多,但應該沒錯。&rdo;他問,&ldo;你們這合同出了問題……那是要去找他?巴澤鄉不好去啊。&rdo;&ldo;怎麼?&rdo;民警說:&ldo;去巴澤鄉的路很難走,一點點路,上次我硬是開車開了整整一天。&rdo;兩人出了公安局,坐到車裡給阿崇打了一個電話。阿崇驚喜:&ldo;踏破鐵鞋無覓處,這麼快就給你們找到了!&rdo;蔣遜正拿着手機低頭查巴澤鄉的地圖,說:&ldo;快什麼,你知道巴澤鄉是什麼鬼地方嗎?&rdo;賀川問:&ldo;很遠?&rdo;蔣遜說:&ldo;遠,很偏僻,誰說隻有一點點路!&rdo;阿崇在那頭說:&ldo;那你們今天回不來了?&rdo;蔣遜說:&ldo;廢話!&rdo;挂了電話,蔣遜問:&ldo;現在接着去,還是明天再出發?&rdo;現在才三點半,賀川說:&ldo;接着去,晚上再停。&rdo;蔣遜說:&ldo;我來開。&rdo;賀川沒異議,兩人換了位置。副駕的座位還帶着溫熱,賀川喝了口水,問:&ldo;開車沒事?&rdo;&ldo;你當是我薯片?&rdo;賀川看着她的側臉沒說話,蔣遜發動汽車,目不斜視地問:&ldo;看什麼?&rdo;&ldo;沒看什麼。&rdo;去巴澤鄉的路确實不好走,一路過去,柏油路沒多少,基本全是砂石路,還有翻漿路,蔣遜開得飛沙走石,越野車在翻漿路上都能飛起來。賀川說:&ldo;你怎麼越開越有精神?&rdo;蔣遜笑了笑:&ldo;這路是練車的好路。&rdo;&ldo;凹凸不平?&rdo;&ldo;啊。&rdo;蔣遜說,&ldo;砂石路,翻漿路,這地方還挺好。&rdo;賀川看向她,過了會兒,笑了聲。蔣遜問:&ldo;笑什麼?&rdo;&ldo;笑你。&rdo;&ldo;笑我什麼?&rdo;&ldo;笑你挺有趣。&rdo;蔣遜哼了聲。天黑了,蔣遜車沒停,又開了幾個鐘頭,賀川看了眼時間,已經快8點了,離巴澤鄉還遠得很。他說:&ldo;歇會兒?&rdo;蔣遜說:&ldo;你查查看前面有什麼地方。&rdo;賀川低頭查手機,感覺到前面有一陣陣亮光。一路開來都沒路燈,他們隻有車燈照明,現在突然出現亮光,他不由擡頭望向前方。前方不遠處,停着大約七八輛車,男男女女有的站在車頭,有的站在車尾,還有人在大聲喊着什麼,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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