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林沿着工商路凹凸不平的路面,一陣狂奔,來到城關高中後邊,麥吉河橋頭停了下來。把車靠在橋欄杆上,自己坐在橋墩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地上扔了一地的煙頭,煙灰。趙東林手裡拿着煙盒抽出最後一根煙,把煙盒揉搓成一團扔進小河裡。紙盒落在河裡冰面上,一看到了冰,趙東林突然覺得身上一股寒意,原來出門的時候沒穿外套棉襖,又一看車子也不是自己的,是哪個顧客的?趕緊騎上車回到銀行。銀行玻璃門外的工藝雕花鐵門已經上鎖。他知道現在已經下班了,就騎上自行車回家,在審判庭路口東邊的售貨亭賒了一包散花煙。回到家裡歪倒在床上。半躺在床上,一個疊好的被子上,一隻腳踏在床前的椅子上。一隻腳垂在床下。他随手拉了一床被子,斜搭在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趙東林醒了,他是被凍醒的,屋裡很黑,什麼都看不見,腰酸腿麻渾身疼。他發現自己還是躺下時的姿勢,就一轱辘爬起來,把燈打開,到客廳裡看了看,沒有人,到小慧房間也沒有人,他又跑到廚房沒有人,整個院裡隻有他一個人,他一下子急了,女兒呢,他推起門外的自行車,門也顧不上鎖。……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黑夜的甯靜,停了一會兒,門開了,趙東林的弟弟趙磊打開門,哥啥事啊?大冷天的。楠楠在這兒嗎?楠楠沒在這裡啊,咋了?趙磊問。壞了,趙東林轉身就走,趙壘趕緊跑到堂屋門口喊道,爸媽楠楠不見了,趕緊推出自行車,去追趕趙東林。等趙磊追到胡同口,那裡還有趙東林的影子,大黑的天,往哪找呢?他想到了幼兒園,先問問情況再說,當趙磊趕到幼兒園的時候,看到看門的老頭,已經打開了小鐵門出來說,唉,小夥子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來這裡,你還來這裡找人,對不起老人家,因為家裡出了點事,趙東林說把這事給忘了。看門人說,年輕人啊,真是忙的可以,接孩子這麼大的事,都能給忘了,你女兒叫什麼名字?看門人問道,除了正點放學外,來接人必須登記,陌生人是接不着孩子的,也就是說小孩不認識他,他就不能把孩子接走。趙東林說太好了,趙東林松了一口氣,我女兒叫趙楠,小2班的,看門人戴上老花眼鏡,邊查邊說,如果最後沒人接的時候。我們會,我們會打電話,沒有電話,我們會想辦法聯系或者派老師把孩子送回去。哦,找到了,看門人說。趙東林哥倆圍上來觀看,下午3:50周寶琴。哦,我想起來了,是個個子不太高,稍胖的女人接走的。謝謝你大伯,是我老婆,把孩子接走了,這我就放心了。小夥子,你老婆把孩子接走,你會不知道,看門人問道。老伯,我們兩口子生氣了,唉,小夥子生啥氣啊?大人一生氣,首先拖累的就是孩子,行了回家吧,啊。這時大門口來了好幾個人,有三毛,華妮,廣偉。……
11号上午快9點了,辦公室裡坐着張建祥,劉偉玲,張俊華,肖曉玉。華妮兒咋回事呀?張建祥問道,你去問一下何林。老闆,張俊華臉一紅,說他來不了了,他兩口子打架了,昨天晚上折騰了半宿,是這麼,這麼回事。張俊華把兩口子打架,找孩子的事大體說了一遍,老闆都是因為你,張俊華埋怨的道。哎,這可不能怨我,我讓你們回去拿身份證,就是要在外面過夜。張建祥說是你們自己沒給家人說一下,這才造成誤會。劉維玲問道老闆,現在咱們做什麼呀?張建祥說走咱們找趙東林,讓他把人接回來,小玉你在家裡值班,把咱們的客戶檔案拿出來,你把咱們沒有回訪的客戶找出來,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15号過來。今天一天要全部通知到。走,咱們走吧。哎,老闆,肖小玉說先别忙着走,這麼多客戶,我一個人怎麼通知的完。我對他們說什麼呀?張建祥想了一下說,玲子你留下吧。樓上樓下一起打電話,就說我請他們來開新年茶話會。……
張建祥與張俊華來到西關農行所大門口,車頭正對着大門,幾乎把大門給堵了,兩人從車上下來。趙東林,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滾出來,張建祥站在大門口喊道,你膽兒長肥了,敢打他老婆了。趙東林從屋裡出來,張建祥一看趙東林的打扮,忍不住笑了。他頭戴一頂地主帽,蓋到眉頭。戴着墨鏡,臉上蒙着口罩。趙東林說,建祥你過來了。你真是活該啊,張建祥說。像寶琴這樣的媳婦兒,你上哪兒找去?真是一心都在你和孩子身上,你可倒好,一見面就用耳光做見面禮,這時幾個會計員都出來了,站在門口,張建祥說道,建軍,寶琴的東西呢,在裡面,拿出來,耿建軍把保琴的行李拿出來交給張建祥,張建祥把東西倒在車引擎蓋上說,趙東林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打的,你看看這一大堆衣服裡面,有幾件是他自己的,當時我說用公款給他們幾個人每人買兩套冬裝,兩套春秋裝,其他的他們自己掏腰包,可他私下裡給我說,他少要兩套衣服,想給你買一套好一點的西裝。就是這套,錢雖然是我出的,可這是他對你的一片心呀,好讓你出門的時候,穿的體面一些,這些是給你父母的,這些是給楠楠的,你自己給我好好看看。趙東林喃喃的說,既然都打了,你說該咋辦呢?去認個錯,把人接回來啊,張建祥說他在家裡是你老婆,在外邊是我的員工。我可不許你欺負他。……
他們驅車來到南湖邊,廣播電視局樓下的白天鵝飯店。買了一隻烤鵝,兩隻烤鴨,之後,又來到不遠處的批發部,買了兩箱飲料,10件啤酒。車子朝着十八裡方向駛去,趙東林,這請神的香我給你準備好了,張建祥說,能不能請回真佛就靠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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