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聽罷也楞了,不及細想,忙帶着一衆宮女來到殿前院中等候。
過了一炷香功夫,王允乘坐八擡轎辇前後呼應而來,朱氏帶領衆人行禮接駕,又簇擁着王允進後堂坐定。
王允見朱氏颔首凝思,臉上似有些疑滞之色,知道她看自己行事怪道乖張,心中不自在。便體貼問了為郡主準備嫁妝之事,又叙了些家常,軟語溫存好好哄了一番。朱氏這才漸漸展開雙眉,笑意盈盈起來。
二人閑聊一會,王允問林黛玉可到王府。宮女回:“已在殿外候旨。
朱媛道:“糊塗東西,你們也不早回,豈能讓客人久等。”
王允這才起身,攜朱氏一同轉到前殿落座。
這玉藻閣不是北靜王府正殿,偏于一偶,雖不大,但極為精巧,秀麗,殿内地磚,木料,裝飾,用盡天下稀有之物,極盡奢華,平素裡族人,通家之好的女眷前來觐見王妃,才會安置在此。
王允來到大殿居中落座,十幾個内監在身後垂手侍立,王善安帶着四個小太監在王允身邊站定。
王允見前面五步開外挂着幔簾,便下令撤了。
朱氏想出言勸阻,又怕自讨無趣,猶豫再三,不敢言語。隻是心中暗歎:“今天這般情形傳揚出去,少不得又是閑言閑語,有損王爺清譽,難道王爺心中有什麼打算不成。”一時不得法,隻得報赧在右側椅子上坐下。
這時,王允令人傳林黛玉觐見。
須臾,王允便見一妙齡女子,婷婷袅袅,飄然而至。
刹那,王允一陣眩暈,恍惚間,眼睛便再也舍不得移開,隻覺少看一眼,都是暴殄天物了。
他本是梨園世家出身,自信見過多少美女,今天才明白何為雲泥之别。黛玉之美,猶如浩瀚星空中一輪孤月,絕世孤傲,令人不敢直視。
王允心中暗忖:看來,绛珠仙子定是我命中貴人。
想到這,隻有頂禮膜拜之心,不敢有絲毫輕薄亵渎之念。
這時,黛玉正欲行禮,王允連忙道:“免了。”又令人賜座。
“本王祖上和令祖母家世世交好。現在,又聯了親,比以前更為親厚。既如此,姑娘在王府,不必拘泥虛名俗事,上下尊卑,隻當在自己家,随性自在便可。否則,便違了本王愛惜之意。”
黛玉聽了,站起道:“民女驽鈍之資,承蒙王駕錯愛,已是造化,王爺谕旨,無不遵從。”
王允聽了,心中自是喜不自勝。好在,此時,心裡還是明白,轉頭對朱氏道:“清翠軒園子空寂,林姑娘難免害怕,再派幾個宮女過去伺候,熱鬧點才好。”
朱氏笑道:“遵谕旨。嫔妾也有此意,正想着派秋婷帶幾個人過去伺候。”
王允道:“愛妃近日事多,莫減派你身邊的人,令喬娟去即可。”
朱氏見王允難得體恤,心下歡喜,連忙稱是。
這時,黛玉又站起道:“啟禀王爺,榮國府感沐王爺王妃恩德,特備薄禮進獻王爺王妃。請王駕一觀。”
朱氏笑道:“費心了。”
這時,門口小太監引着一個身穿淺綠色衣裙,中等身量,面容白皙的丫鬟進來。
隻見她低頭,手中捧着精美貢盒,走到黛玉身邊,面向王爺跪下,将貢盒舉過頭頂。
小太監向前,接過貢盒,怎料,兩人相交時錯了手,貢盒咵拉一下摔在地上。兩個雞蛋大小,油光發亮的紫色珍珠,從盒子裡滾出,在地上蹦了幾下,滾到跪着的丫鬟裙子下面後便不見了。
殿上侍從皆變了臉色,兩個小太監抖衣跪地磕頭不止。
王善安向外招了下手,四名高大侍衛,不容分說,架着小太監胳膊便向外走去。
這時,小太監像醉漢一樣,酥軟如泥,任由人架着,拖拉着兩腿,走不了路。
王允覺得心裡一震,委實不忍。忙叫侍衛放下小太監,想了下說道:“既然摔了林姑娘的東西,就罰去給林姑娘打掃庭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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