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饅頭的手欲動,赤喊道:“不要!我去!”但是焦饅頭的脖子已經裂開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焦饅頭的身體倒下去,赤驚惶地上前,捂住焦饅頭的傷口,血從指縫間滲出,瞬間便染紅了手背。焦饅頭道:“說得這麼慢,害我白白受傷,自打耳光三百下,否則我便不療傷,就這麼流血而死。”
赤便伸手朝自己的臉上扇去,扇了兩下之後,焦饅頭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笑道:“哈哈,你小子雖然遲鈍,倒也有良心,這倒象幹将的兒子。”焦饅頭以劍貼近自己的脖子,說了一聲“火”,劍身立即變得紅如火炭,那傷口處的肉便被灼焦,自然封起口子,血止。
焦饅頭又虎起了臉,喝問赤:“這下你會死心塌地跟我走了嗎?”
赤無奈地點點頭。焦饅頭得意地道:“嗯,那麼聽我的安排,我們現在就出發,回我們鑄劍族現在的居住地……”
焦饅頭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身邊的雪地突然掀起一股雪浪,沖出來一個人,正是剛才逃走的兩名冰淩武士之一,他撲到焦饅頭背上,焦饅頭往前急沖了兩步,腳陷在雪中撐住身體,然後猛地擺腰,試圖甩開背上的冰淩武士,冰淩武士卻象螞蟥一下緊緊貼在他身上,甩不開,一陣寒氣傳到焦饅頭的身體,這倒提醒了焦饅頭,他從鞘中拔出劍,朝後砍去,劍割破了冰淩武士的熊皮衣,“火!”焦饅頭叫了一聲,劍鋒又呼呼地燃起火苗,火苗燒着了熊皮衣,很快燒到了冰淩武士的皮肉,那武士疼得哼了一聲,依然貼在焦饅頭的背上,不肯放開。
“火,火!”焦饅頭又喊了兩聲。
火苗包圍了冰淩武士的全身,他痛苦地扭了扭,癱下來,仆倒在雪地裡,已經成了焦黑蜷曲的烤肉串兒。
焦饅頭轉頭找赤,卻不見他的身影,“小子,你在哪兒?”
大雪茫茫,焦饅頭的喊聲也被雪花卷走,聽不到任何回音。焦饅頭着急地左跑右沖,四處張望,卻什麼也看不到。
赤憑空消失了!
在那名冰淩武士纏住焦饅頭的時候,另一個人從雪中竄出來,揪住赤,然後身體下陷,竟連同赤都淹沒到厚厚的雪層裡,此人正是這組冰淩武士的首領,他帶着赤在雪中往前拱,猶如魚在水中潛遊。雪地上的人看不到雪下的動作,便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但是,人是禁不起在雪下長時間潛行的,否則會窒息,潛行一陣之後,這名武士首領拉着赤重新竄出,站在雪地上。
武士伸出右手,掐住赤的脖子。赤感到咽喉被鎖緊,瞬間不能呼吸,他盯着赤掙紮的樣子,眼中沒有任何表情,他的手開始加大力量,對赤實施處決,沒了殺人的冰淩,還有同樣可以殺人的手。
“不必殺他。”有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冰淩武士本能地轉頭看去,又敬又怕地叫了一聲:“金環君!”
雪地上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駕車的人戴着笠,朝兩匹栗色馬甩着鞭子,他的面目是陌生的。車廂的前簾撩起一半,露出一個人臘黃的臉,這張臉是這武士最熟悉也是最畏懼的,他就是寺人光弧刀隊的另一名骨幹金環郎君。金環郎君給八個冰淩武士布置了捕殺赤的任務,他自己則去追蹤間諜族的女成員無心。一個月前,無心盜走了金環郎君攜在身上的一枚貝殼,這枚貝殼是寺人光大人交給他的,命他根據貝殼調查玉氏家族的某些秘密。但某晚金環郎君在一個青樓喝酒時,貝殼失竊。這事對心高氣傲的金環郎君來說是極大的恥辱,他決心在寺人光大人知道此事之前抓到無心,找回貝殼,但至今一無所獲,金環君為此心情惡劣,人人都怕他遷怒于人。
冰淩武士松開扣在赤脖子上的手。
“禀告金環君,冷血組七名組員殉身,我還活着,獵物成功捕獲。”
“知道了。”
金環郎君打開車廂側門,慢慢下了車,走到赤的面前,盯着赤的眼睛,冷冷地問道:“你是幹将的兒子?”
赤望着他,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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