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玉竹分别給兩位皇子預備好了兩份束修之禮:幾條肉幹,一壺酒,一束帛,還有三兩修金,由太監整理好,準備上學之用。一邊做事,玉竹一邊叮囑,“兩位殿下一定要聽太傅的話,姑姑聽說啊,這個太傅可厲害了,不會背書的話就被打手闆呢!”
書恩隻顧低頭吃東西,書堯則停下手裡的羹匙,擡頭說,“我一定聽姑姑的話,好好溫書,你就放心吧!姑姑要做好吃的,等着我和書恩下學回來吃。”
玉竹微笑着答應,“殿下想吃什麼就提前告訴奴婢,奴婢保二位的滿意。”
辰時一刻,書堯書恩梳洗完畢,穿上青衿,由孫堅引着進入了上書房。
裡面林儒太傅早已等候多時。他先向兩位皇子行了跪拜禮,書堯書恩恭恭敬敬把束修捧給太傅,太傅道過謝,随即把兩頂尖尖的帽子給他們戴上,帽檐上分别寫上了二人的名字,以免弄錯,一切準備停當,二人這才又恭敬地拜了孔子的牌位。
林儒待孫堅走後,讓二人坐在桌子後面,這學堂就正式開始了。林儒先提了各種要求,無非是“美玉必求良工而琢之”之類,然後就領着二人讀《千字文》,要求把今天所學全部背會。
書恩吭哧吭哧,一頁一頁地翻着書,林儒提示道,“殿下,誦書要大聲,要讓人聽清殿下學到了什麼,不能哼哼唧唧模模糊糊!”
書恩答應一聲,卻依舊百無聊賴地翻着書。
林儒搖搖頭,轉頭看向書堯。書堯坐得倒是很端正,兩隻手卻沒閑着~一會兒用右手在紙上謄寫,一會兒左手又開始學着握筆。
林儒又好氣又好笑,少不得糾正兩位殿下的行為。
不知不覺間到了中午,太監送上午飯。待林儒吃完,再找書堯,已經沒了蹤影!問書恩,書恩直搖頭說不知道,再問,說哥哥去了茅房。
林儒趕緊找到茅房,哪裡有書堯的影子。林儒的汗都下來了,一邊叫太監報告隔壁的皇上,一邊又親自去找。
梅安塵放下奏折,走出禦書房,扶起着急忙慌跪在地上的林儒,“小孩子能跑到哪裡去?太傅不用着急!”
不一會兒,孫堅就抱着書堯回來了。梅安塵拿過林儒手中的戒尺,讓書堯站好,伸出手,在他手心上打了兩下:
“知道為什麼挨罰?”
書堯小眼睛眨了兩下,“沒有和太傅說,就私自跑出上書房。以後兒臣不敢了。”
孫堅趕緊說,“皇上,您看小皇子都認錯了,就不要再處罰了?”
“父皇要是處罰兒臣,不讓吃飯就好了!”書堯仰着頭說。
“你這臭小子,朕知道你不愛吃飯,所以就讓朕處罰你這個?”梅安塵不禁一笑。
“還是父皇了解兒臣。”書堯想伸手抱住梅安塵的大腿,梅安塵退後一步,“你站好!處罰還沒結束呢!朕問你,太傅讓背的書你背會沒有?”
“兒臣早就會了!”書堯一聽就驕傲起來,“玉竹姑姑兩年前就開始教兒臣認字,背詩文,這些兒臣早會了。”
“噢?玉竹還認字嗎?”梅安塵看了看孫堅。孫堅點點頭,梅安塵俯下身,“那你說說你都會什麼?”
“這個《千字文》,還有《百家姓》,還有《古詩十九首》。”書堯大概是覺着會背詩文是一件很驕傲的事,也就如數家珍,恨不得把玉竹姑姑教給他的全都拿出來。
“沒想到,這後宮中還藏着一個女夫子呢!”梅安塵很是驚奇。他哪裡知道,玉岩玉竹兄妹倆也算是書香門第出身,隻不過後來家道中落,才流落到玉府的。
“要不今天就聽聽書堯給大家背一首?”梅安塵說。
“那當然好了,老夫還沒有看見過六七歲的小孩子能背這麼多詩文呢。”林儒高興地撚着胡須。
“那兒臣就背一首《涉江采芙蓉》吧!”書堯大大方方地說,然後就背起小手,邁着四方步,搖頭晃腦地背起來。
那滑稽的模樣逗得在場的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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