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法正寺裡一片安靜,沒有人追來,也沒有任何聲響,說明人隻是受傷,并未出事。”玉瑤在離歌的視線與她對上的時候,她伸手撫了撫離歌滿是淚痕的面頰,溫聲道,“我們先下山找個地兒休息,明天,明天我替你來打探消息,可好?”
“明天,好的,明天......”離歌無助地點點頭,她太害怕了,就如同九年前看着爹娘死在眼前那一刻一般,她好像是落入冰冷的河水,掙紮在水底的窒息和寒冷,将她淹沒。
玉瑤曾聽‘毒閻羅’徐巍說過,離歌小時候曾經受過刺激,好似留下了些許後患。故而對于離歌,縱然如今的離歌有了自保之力,徐巍依舊是放心不下。
玉瑤望着喃喃自語的離歌,她扶着人,幹脆地朝着山下走去。這種情況下,帶着離歌回去也不好,暫且先找個院子住下。等到離歌的情緒穩定了以後,再帶人回去。
雖然心中很是擔心病重的徐巍,但是帶着這種狀态的離歌回去,隻怕會更讓徐巍操心。
玉瑤和離歌的身影,慢慢地朝着山下行去。
夜色深沉,不過法正寺裡卻是難得的燈火通明。慧棱的禅院裡,慧善站在慧棱的身邊,他看着沉默的慧棱,對于先前發生的一切,早就知曉了來龍去脈。
“師弟。”慧善伸手輕輕拍了下慧棱的肩膀。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慧棱垂着眼,他的聲音很輕,可是這輕飄飄的話語裡帶着一絲悔恨。
慧善站在慧棱的身邊,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不過是因果罷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慧棱,目光落在那透出若隐若現的鐵鏽腥味的屋子裡,開口問道:“師弟,九年前,如果再讓你做一次選擇,你會選擇不殺那人嗎?”
慧棱果斷地搖搖頭,他的眸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遺憾,有憤怒,卻并未有後悔。
“殺了林文和,我不後悔,他是殺了慧辰的兇手,慧辰好心救他一命,他卻怕落了行迹,因而恩将仇報,這一筆仇,我不能不報。佛有怒目金剛,我行的便是金剛之舉,無錯也無悔。隻是......”
慧棱的記憶似乎落入了過往,眼前顯露出那一道擋在林文和身前的倩影,他沉默地低下頭,道:“那時候,我還是思慮不周全。這一番因果,落在我身上便也就罷了,落在迦葉身上......”
他面上的神情顯出一片痛苦。他待迦葉,既有父子之情,更有師徒之誼。加之,迦葉是他之後的下一代聖僧,這一份情感,較之其他的徒弟,便就更為特殊了些許。
慧善眸色沉沉,他擡頭看着被厚重雲層遮掩了月色的天空,許久,才慢慢地道:“師弟,魔骨花要出現了嗎?”
慧棱的手緊緊握住,他閉上眼,緊緊抿着的唇顯示出他的不願,忽而,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無力地開口回道:“師兄,迦葉從未求過我什麼,可是這一次,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求我,我......”
“他要死了,我總要允了他。”
這一句話,慧棱說得極為缥缈,他的雙目中流露出一抹木然,他轉過頭,看向慧善,雙眼通紅,許久,才開口道:“師兄,等魔骨花種出後,我要閉死關。”
慧善轉頭看向慧棱,他沉默了許久。何為閉死關?這是修心的一種極端的方法,若是最後修出來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修不過心頭的坎,那便是死在關中。
他沒有回應慧棱,隻是伸手重重地拍了下慧棱的肩膀,而後,道:“去看看迦葉吧。”
慧善轉身走出了禅院,他面上一片沉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幕,他喃喃地道:“劫數哪,真是怎麼都避不過的劫!”
“早知道,當初算完,渾不如晚點讓迦葉下山,也許......”慧善最後落下的話帶着濃濃的懊惱,随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慢吞吞地走入夜幕中。
慧棱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朝着屋子裡走去,在門口遇到從屋中走出來的慧心,他的心中帶着最後的一絲希冀,看向慧心,但是他尚未開口詢問,便聽得那最後的如同冰雪淋頭一般的絕望消息。
“師兄,來不及了。迦葉,最多也就這兩日了。”慧心面上覆着一層不忍,先前,他還想着好好尋一尋法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此時,這最後的一線生機,在迦葉逼出體内最後的一絲滾滾内息的時候,便已斷絕了。
迦葉肩胛處的傷雖然嚴重,但并不是緻命的,隻是他體内的幽影已然遍布周身,穿透了五髒六腑,唯有心脈處尚有一點苟延殘喘之地遺落。
慧棱唇邊扯開一抹吓人的苦笑,他對着慧心躬身一禮,道:“讓師弟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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