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濃回到含香苑方覺梅花酒後勁足,昏昏沉沉睡去。
仿佛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院,林南嫣端坐在窗前的黃花梨束腰畫桌前,提筆細描,末了落下南嫣一夢的簽印。
一顆裂了口的栗子咕噜咕噜落到了畫桌上,濺的黑色墨汁四濺。一滴墨汁濺到南嫣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南嫣擡頭。紅牆琉璃瓦的院牆上,李煜趴在牆頭一臉笑意。“阿嫣,帶你去看花燈!”
南嫣微微一笑,無奈歎了口氣道“待我洗洗手!”
喧鬧的街頭,李煜帶着林南嫣看着各式各樣的花燈,南嫣立在兩隻俏皮的狐狸面具前挪不動腳步,李煜寵溺一笑,買了下來遞給南嫣。“喜歡買下來便是了!”說罷輕輕的戴到南嫣臉上。
林南嫣順手拿起李煜手上那隻,踮腳戴到李煜臉上,李煜微微俯首,伸出一隻手遠遠的護着南嫣溫聲道“别摔着!”,待南嫣戴好面具又問“阿嫣可喜歡?”,南嫣點點頭。
霎時間,周圍的花燈都滅了,街道變得昏暗暗,李煜高大的身形立在南嫣面前“阿嫣,阿嫣!你可看清我了!”聲音低沉陰郁。
南嫣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瞳孔放大,顫抖的雙手去揭開面具,果然,原本清俊溫潤的臉轉眼間變成那張狠厲的臉,林南嫣轉身想跑,可惜手臂被死死的抓住,仿佛要被拖入無盡的黑暗。
“不要,放開我……”林南嫣聲音顫抖。“不要……”
“濃濃,是阿娘……阿娘在!濃濃不害怕”南嫣睜眼,眼前的人變成了阿娘……
………………
“阿娘……阿娘……”意濃突的從床上驚坐起來,又是一場夢,身上早已汗水淋淋,意濃長長舒了一口氣。
天将亮未亮,意濃早已沒有睡意索性穿好衣服出了門。
周遭寂靜無聲,偶爾有小鳥飛過的聲音,幾人粗的銀杏迎着晨霧挂上了一層冰霜,地上早已鋪上了厚厚的銀杏葉,放眼望去像是一層黃色的地毯,意濃踏着葉子滿滿的走到廊下坐了下來。
思緒回到了從前
“阿娘,快看”小小的意濃舉起滿手的銀杏葉子,抛了起來。
“濃濃喜歡嗎?”阿娘坐在濃濃身邊,帶着濃濃一起看滿天落葉。
“喜歡”
“以前阿娘的院子裡有一棵大大的銀杏樹,等到樹葉掉落的時候,滿院子都是黃色,那是真真好看!”阿娘說完伸手摸了摸意濃的頭頂,歎了口氣“如果可以,阿娘定帶你回去看”
如果可以,阿娘是在那個時候就知道回不來了嗎?那個每每在自己噩夢的時候,抱着自己說着濃濃别怕的阿娘,那個時候就知道回不來了嗎?…………
一滴淚水順着臉龐滑落滴到白皙的手背上,意濃伸手摸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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