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略顯無奈道:“玉哥…若我告訴你,那民女狀告之事,除卻晏老有監管不力放任之嫌,其餘…字字是真,你還會這麼想麼?”
“什麼?!”裴玉戈還未看過那女子狀紙,可就先前市井流言所傳的内容來看,也已足夠駭人聽聞。流言或許不真,但蕭璨所言他卻是信的,聽到對方說那些傳言皆是真,他一時心中驚駭難抑。旋即,心中轉過一個更震驚的念頭,甚至顧不得自己的身子并不康健,蹭得站起身盯着蕭璨,“明珠,你……早就知道?”
蕭璨此時才慢悠悠睜開眼,眉宇間似是十分疲憊,隻對視了一眼便移開了。
裴玉戈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想起之前遇刺一事,那時蕭璨對于禮王府的态度似乎也很奇怪,心中不由萌生了一個念頭。而他也并未隐瞞,而是直接問了出來。
“那之前刺殺一事,王府其他人以及我都疑心與禮王府有關,那時你也不願查禮王。所以你當日于官道上截下那告狀女子,向葉家示警是假,想提楚王遮掩才是真?”
這話問得實在刺心,蕭璨臉上似有哀戚之色,不過轉瞬間化作無奈苦笑,搖頭道:“若我說…我無意袒護他們,玉哥願意信我麼?”
“你給我個理由,說得過去我便信,也不要你拿出什麼證據。”
“你就當我是蜜罐裡泡大的,見不得那些龌龊事,便是有…也隻想騙騙自己。”裴玉戈皺眉聽他說完,剛要開口,卻又聽蕭璨自問自答似的說道,“蠢嗎?該是蠢的。我看得見卻管不了,我若管了…往後年月便要如履薄冰,做孤家寡人,我不想。”
“我信你。隻是以你才智,總該有折中的法子,我不懂你為何隻字不提。”
“玉哥,皇親貴胄也是凡人,也有私心的。”
裴玉戈與蕭璨天生立場不同。他是臣,還是溫燕燕一手帶起來的禦史言官,朝廷立身之根本所求便是國泰民安,天子親王也罷、封疆大吏也罷,皆無不可言之過。此時此刻,他是不解蕭璨為何明知甘州之事卻不曾提及理會的。
“所以符禮所拟名單皆是禦史台少有的耿直言官,所圖是為了讓他們送死?楚王孫如今在京中,這事一查到底,無論如何那派遣的監察禦史都是死路?”
蕭璨苦笑道:“玉哥猜得明白,我倒是沒話說了。至于幕後之人,想來我不說你也知道了。”
“殷綽?可他與楚王之間又有何仇怨,要如此算計?楚王乃哀帝手足,當年史載也未曾插手皇位之争,不過是個閑散親王。過世後傳位給其子,如今也與皇位承襲無緣。殷綽已位極人臣,而楚王一脈自當初分封後便沒再離開封底,他們之間不該生過什麼仇怨才對。”
“這我便不知道了,硬要說的話,大抵是甘州如今聽的是楚王号令。殷綽一心正皇兄君威,多半也有這個緣故。而葉、晏兩家孫兒輩結親,多半也不是發難的引子,畢竟葉将軍是如今朝中頗受天子器重的武将了。”
一個告狀的民女,轉眼就牽出了其後錯綜複雜的權利糾葛。
裴玉戈再次翻開那本名冊,都是從前禦史台意氣相投的同僚,他不想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踏上這不歸路。可這事刁鑽就刁鑽在用人上,若是不用這些信得過的忠正之臣做禦史,那麼甘州那些冤案就會被永遠塵封,楚王也不會再給機會讓第二個告狀的跑出去。作為言官禦史,裴玉戈不能對此視而不見;可若用這些忠正耿直的同僚,他們秉公查案必會觸及到楚王和晏家的利益,那麼這一趟去甘州,多半如蕭璨所言,大抵都會丢掉性命,他也實在不忍。
若要折中,唯有一條路子可行。
“玉哥不說話在想什麼?”蕭璨突然出聲問了句,他的嗓音壓得很低,與方才消沉的模樣截然不同,表情也格外嚴肅,不等裴玉戈說什麼,他便直接挑明,“在想甘州之行兇險,幹脆你自己去,也不連累其他同僚,對麼?”
“…别無他法。”
裴玉戈并未隐瞞,而是坦然承認,于他雖是兇險,可良心上他能說服自己。
“唉…我就知道。”蕭璨長歎一聲,顯然是已經料到了這個答案,“玉哥,隻這一條…我不會答應。你清楚的,隻要我不想,你出不了這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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