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點點頭,走到雙親面前,平靜的開口,“父親,勞煩你進宮上奏,為我求娶飛青公主。”
“噗——”
周侍郎一口茶水差點噴到周玉的衣服上,惹了自家夫人一個白眼,連忙接過夫人的手帕擦了擦嘴。
咳嗽了兩聲,看着周玉古井無波的面容,臉上鎮靜與疑惑并存,很是怪異。
“你可知方家和傅家都在上奏此事?”
榮域郡主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周玉二十有一,同齡人都當爹了。因他一直不同意才推脫了許多媒人,此時開竅才好。
隻是這飛青公主,确實不太合适。無他,總要顧及朝中局勢的。
周玉點點頭,“此事到上奏為止,之後陛下會不了了之。”
聽到這裡,榮域郡主明白了,“是飛青公主托你幫忙,化解這場婚事?”
周玉沒有否認,周侍郎蹙眉沉思,“若隻是化解婚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就怕皇上會遷怒周家。這飛青公主何時與你有了聯系?”
周玉一撩袍角,臉色沉靜的跪下,“世家腐爛,自内而起,引得皇權震動,陛下新政改革勢在必行。”
這話讓二老一驚,榮域郡主立刻起身到窗戶便查看,見無人才坐回作為,臉色慎重的看着周玉。
“值此時機,周家已經無法急流勇退。所以,必須另尋出路,剜去腐肉,才能在大淩平穩下,保住錦都及京中上萬周家人。”
聽到這般,周氏夫婦俱是震驚。
周侍郎第一次看到周玉回京後的心思,既感動于他身為周家少族長的大義,又幽怨于他竟做下這等膽大包天的事。
若是一着不慎,便是周家滅頂之災。
“所以你把寶壓在了飛青公主身上?你可知公主是女子,無法繼位。便是太子,也比她好些。”
榮域郡主狠狠拍了周侍郎一巴掌,怒道:“虧你還每日上朝,保下周家是從龍之功就能辦到的嗎?世家現在就是長着獠牙的肥肉,以後無論哪個皇子上位都要拿世家開刀。”
周侍郎連忙點頭,稱贊夫人說的有理。
榮域郡主纖長的指甲在下巴上蹭了蹭,凝重而疑惑,“你先起身,飛青公主有何過人之處,你确定要把寶押到她一人身上嗎?将來,她真的會為周家出力嗎?”
周玉已經回京四五年,從廣攬門客就開始準備。這些年,各個府邸流落在外的子女親屬,私生子私生女,不知道幫助了多少。
大公主隻是星羅棋布的星子中最亮的一個罷了。
一開始周玉也沒有将這個流落在外的嫡公主抱有多大的期望,不過是廣撒網罷了。
畢竟一個自小錯失皇室教育,像動物一樣被囿于方寸,不知天地萬物的小姑娘,能在宮中活不活的下來都不知道。
可是漸漸地,這個小姑娘竟像是野獸一般,嘴中含着血肉,不顧周身殺機四伏,群狼環伺,越走越亮。
“兒子并沒有将寶押到她一人身上,公主已經當面承諾,兒子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榮域郡主見周玉從容不迫,嘴角始終挂着極淺的笑意,用胳膊撞了撞周侍郎,“其實,周家尚一位公主,也沒什麼。”
周侍郎揉了揉胳膊,連忙點頭。
雖說現在周家局勢燦爛而隐藏危機,但皇帝一時還不會對周家直接動手。大公主若是能直接嫁到周家,也是好事。
萬一将來周家落敗,身為嫡公主的驸馬,總會落一個富貴清閑,隻保住周玉也好。
見母親試探,周玉嘴角帶着清淺的笑意,“大公主不會将自己置于險地,周家已經不适合再與高門世家結親。”
周氏夫婦對視一眼,榮域郡主用胳膊戳了戳周侍郎,周侍郎連忙點頭應道:“對對,我現在就進宮,向陛下上奏。”
送走了父子倆,榮域郡主叫了自己的貼身丫鬟來。
“去打聽一下飛青公主,要全些,隐秘些,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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