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挺好的。”薛岑放下湯匙,臉上沒有半點糾結,隻是把手邊的溫水喝光了,看似誇獎的話也是矛盾異常。
琴濯偷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複雜,還夾雜着一些納悶,想到他堂堂天子連大鍋飯都吃得慣,這鹹粥居然也能面不改色,難道是味覺本身就不靈敏?
不過不管薛岑味覺如何,就是琴濯自己也無法違心說這粥不錯。今日本來是為照顧楊大人的身體特意用了先前買的雞肉,想着雞肉溫補對衆人都有益,便幹脆多做了些,眼下這一鍋粥都被做壞了,倒掉又着實可惜,實在有些犯難。
這還是她做菜以來從未犯過的錯誤,便是初學做菜也沒有把調料放過量的問題,這令她多少感到懊惱。
都怪那條龍!
琴濯對着鍋把臉鼓得飽飽的,就像一隻生氣的河豚,可最後也隻能無力地癟了下來。紛亂的頭緒就好像九連環終于找到了關鍵的解決處,一環接一環地散了開來,琴濯想強迫自己不去觸碰那個可能都不行,深深感覺自己上了條賊船。
楊大人看她對着個竈台低垂着臉,以為她是做砸了菜覺得不高興,畢竟有天分的人對自己的要求總要嚴格一些,犯了這種尋常的錯誤可能自己心裡也過不了關,遂道:“隻是鹽放多了也不打緊,添點兒水就行了,不然這麼一大鍋粥确實可惜了。”
楊大人經曆過早年的饑荒,深知粒米可貴種植不易,已經做好今天一天就着白水把這粥解決掉的準備了。
琴濯聞言,轉念一想倒是有了主意,又重新熬了一鍋白米粥,再把過鹹的雞肉粥加進去一些,如此味道就剛剛好。
不過兩樣火候不一樣的東西中途摻和在一起,總不比從頭到尾熬出來的鮮香,衆人卻也很給面子吃得盆裡精光。
可如此一來,鍋裡的粥還是剩了大半,便是加上船家夫婦,也分擔不了多少。
薛岑見渡口有些搬運貨物的工人,提議道:“左右做多了,不如再加些白粥進去,分散給那些工人們,也當做了件好事。”
“這是個好主意!”琴濯的眼底亮了一下,與薛岑的目光撞在一起,方又躲避不及般别了開,“我現在就去熬粥!”
琴濯說着慌忙跑到竈台前忙活,薛岑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被簾子遮擋住方才收回,随後吩咐大小風在渡口處支了張桌子用來施粥。
冬日的清晨帶着刺骨的冷意,渡口兩岸潮濕的霧氣還未散去,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吃上一碗熱乎乎的粥抵禦侵襲的寒意,自然是最好不過。
早起營生的工人看到渡口邊袅袅升騰的熱氣,都好奇地張望議論,起先也隻是猶疑着面面相觑,後來見琴濯一行人面目端正,并無疏離或是惡意,便試探着靠近。
“你們這粥是賣的?”一個工人看到盛在瓦罐裡還冒着熱氣的粥,隔着距離就聞到了雞肉的香味,想來這粥是不便宜的,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暫且不敢拿主意。
他們這一行人雖說身份有不一般的,可這吆喝招呼着實找不着技巧。琴濯的溫柔嗓子也隻湊近才能聽得見,因而半天都沒招呼過來一個人,眼下她看見終于有人來問,忙揚起笑臉說道:“這粥不要錢,是白給大家的!”
“不要錢?還有這種好事?”
“這是幹什麼的?該不會是吃了才要錢?不然怎麼會白給人吃呢……”
“就是啊,如今的米可也不便宜呢,我聞着那罐子裡好像還有肉……”
……
周圍不時有人發出質疑,琴濯又不好意思說這粥是自己做多了剩下的,正為難之際,聽到薛岑解釋:“我們方從廣元鎮的大佛寺祈願途徑此地,施粥也是為了做點善事,積攢福報。這粥分文不要,大家盡管取用。”
說起廣元鎮和大佛寺,周邊的人也都是耳熟能詳,聽薛岑這麼一說,衆人知道他們是專門來做善事的,便不再有防備之心,随着一個工人當先拿起了粥碗,其他人也陸續靠了過來。
不過琴濯準備的粥碗有限,一時也輪不開。工人們就在這渡口給人搬貨,主人家負責每日晌午的一餐,臨時搭建的夥房就在附近,有人幹脆跑回去拿了一筐碗過來。
如此一來,施粥的次序便更像樣了,琴濯見人多,在船艙的竈上還煮着一鍋白粥,小風正在裡邊看火。
工人排着隊,秩序井然地領粥。一隻碗差不多能盛兩勺的分量,琴濯怕這天氣粥冷得快,手上的動作加快,隻是瓦罐放在桌面上,她拿勺子舀粥的時候難免會有些不稱手,幾次三番之後竟覺得有些酸困。
琴濯的動作略微緩了下,輕揉了幾下胳膊,眼看着下一個碗已經舉到了面前,正要去舀粥,薛岑将勺子接了過去,“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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