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聽雪盯着被用鐵鍊捆在中間,渾身遍體鱗傷的男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雪兒,别哭,俺不疼。”小樁子用力扯出一個微笑,眼眶也紅紅的,他與雪兒在沒進宮前就相識,那時候他還做夢能娶雪兒為妻可誰知竟進了宮成了個沒根的東西,他現在這副模樣,自然是斷斷配不上他這麼美好的雪兒,可上天還是善待他的,他這般腌臜的身子,雪兒竟願意和他做對食,他李樁此生已然無憾了。
聽雪用手裡的帕子擦了擦小樁子臉上的血污,粗啞的聲音滿是心疼“委屈你了,要不是為了我,為了賢妃娘娘你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小樁子咧嘴嘿嘿一笑,聲音溫柔“說啥累,雪兒,為你做這些俺願意,隻不過以後我走了,你要好好的,不要啥委屈都藏在心裡,俺觀察過了賢妃娘娘是個好人她會對你好的,浣衣局小凳子是我的舊識,我把進宮這些年存的月銀和娘娘們賞的東西都存在他那裡了,你回頭去找他取,等你到了出宮的年紀,拿這些銀子去找一個好夫婿,快快樂樂的過好下半生,這樣我就知足了。”
聽雪聽着小樁子這些話,哭的都有些抽搐,她承認剛開始接觸他時,是因為知道他是曦婕妤身邊的人想利用他,可後來在慢慢與它的相處過程種,它确實被他笨拙的關懷,貼心的照顧給打動了。
“說什麼呢,你聽好了,我聽雪這輩子就嫁你,等你出去,我去求娘娘,讓你在我們宮裡做事。”聽雪抽噎道。
小樁子想擡起手為聽雪擦擦眼淚,卻被鐵鍊束縛的太緊,絲毫不能動,苦澀的笑了笑,隻得作罷,閉上眸子防止眼淚流出來,點了點頭。
他與聽雪何嘗不知這是在癡人說夢,他犯的錯有關皇家顔面,皇上是不會讓他活着出去的。
“雪兒,你能不能最後再抱抱我。”小樁子有些卑微的開口道。
聽雪一怔,遲遲沒有動作。
小樁子強扯着嘴角安慰道“沒事的,雪兒,能這樣看看你已經很好了。”
聽雪終于繃不住,抱住了小樁子又怕壓到他的傷口,不敢用力。
小樁子眼淚從眼角流下來,真好,他此生無憾了,更不悔。
“姑娘,該出來了吧。”王宋在外面喊道。
聽雪把頭埋在小樁子懷裡,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了緩,才站直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理了理衣服,才喊道“公公進來吧。”
好在她聲音本就嘶啞,聽不出來什麼異樣。
見王宋進來後,聽雪最後看了小樁子一眼,逼自己忍住情緒“奴婢先走了,賢妃娘娘還有事交代。”
王宋谄媚的笑着“那就恭送姑娘了。”
聽雪也依照規矩回了個禮,往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王宋罵罵咧咧道“本以為是個軟東西,沒想到是個有骨氣的,竟咬舌自盡了,咱家到敬你是一條好漢。”
聽到此,聽雪眼淚終于忍不住再一次奪眶而出,強忍着回頭再看一眼的欲望,加快腳步走出來慎刑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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