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又斷,絲弦再裂。這麼多日的修補付諸流水,而且李承霜的道心恐怕也出了一些問題。
道心堅固,對于每一個修道之人都極為重要。小師叔他既有聖人之心,為什麼又會……江遠寒思緒一頓,猛地記起那天晚上别樣不同的李承霜,那個情與欲兼具之人溫柔纏綿,簡直能把人親得神魂颠倒。
他莫名地生出一點兒心虛。
……不會是因為魔紋封印他欲望,而自己又跟他差一點踏進成年人世界的原因吧……
江遠寒雖然天生脾氣不好,随心所欲、不計後果,但同為修士,他依舊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所以還是口嫌體正直地站起了身。
他跟李承霜相距不過十幾步,越是靠近,江遠寒就越能感覺到通天徹地的冰寒之氣。等到仙府之門被他反手震開,便驟然見到周遭所有的東西都覆上了一層寒霜,辟寒劍懸于半空,而李承霜掌下的落鳳琴上卻沾滿鮮血。
血流漫漫,淌過斷弦。
江遠寒正與他的視線對上。
小師叔眸光素來内斂甯靜,卻從此刻煅燒上一層焰,燙得讓人萌生退縮的念頭,但這目光卻在望見江遠寒時降下溫度,平靜柔和地看着他,似乎是怕吓到他。
江遠寒愣了一下,皺眉道:“你……”
“我醒了。”李承霜道。
他轉過頭,烏黑的眼眸凝視過來,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幾乎如蟒蛇般縮成一線,但轉瞬又恢複了。
“不過是暫時的。”他低下頭,從容不迫地擦拭自己手上的血,“但完全醒來也是早晚的事。除非……”
“除非?”
李承霜沒有回答,而是用雪白的絲絹纏住手上琴弦崩斷而刮出的傷口,示意江遠寒坐過來。
四方寒意不褪,辟寒劍淩空出鞘半寸。像是隻有這樣,才能維持住他的“清醒”。
江遠寒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對面,将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撿起來兩顆,抛飛接住,随手把玩:“不錯,小師叔這副模樣甚美。”
他看似輕松随意,但嗜血的短刃已然從血脈間凝結而出,有蠢蠢欲動地、動手的念頭。
“你上次說的話,”李承霜問,“還算不算數?”
江遠寒心說我這是又說什麼了?面上卻還隻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他哪兒記得住自己都說了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孩子的話,是可以不算數的。
李承霜凝視着他,見對方沒有回答,便伸手推開棋枰,握住了他的手。
江遠寒盯着對方的動向,戒備地手癢,簡直想立即甩開,但又因為他手上剛剛才受傷,血還沒止住,就又忍了忍。
“那次為什麼逃。”李承霜問,“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此刻的小師叔似乎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江遠寒卻認為這是因為他的欲念封進了魔紋裡,而自己是魔族,令魔紋天生親近的緣故,更覺得是因為那天晚上才讓這一縷欲念影響了小師叔的修行。
他雖然不喜歡捷徑,但并不會因為别人走捷徑就去把路堵死。
“你哪裡都不好。”江遠寒毫不留情,臉都不紅地說着違心話,“我就喜歡強迫不情願的人,要世上的姻緣全都兩廂情願,那有什麼意思?”
小師叔邊聽邊點頭,似乎是在思考,就在江遠寒想要抽回手的時候,猛地被對方攥住了手腕,拉近到難以想象的距離。
明月良夜,望歸島下了半宿的雪。
雪花仍飄拂。江遠寒卻要被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清冽氣息俘虜了。他頭一次知道自己原來也很好色,能夠被一個人身上的氣息所迷惑晃神。
隻這瞬息的晃神,李承霜就已經抱住了他。小師叔身上是冷的,從來都冷,從他的功法、性情、佩劍、從他的每一寸氣息,都彌漫着觸之微涼的冷意。但這種冷冽并沒有很強的攻擊性和掠奪氣息,反而像是薄雪融化,沉沒在了他懷中。
江遠寒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吻,他按着對方的肩膀,意志不堅地動搖了想法,過了半晌,他才伸手回抱了一下對方,低低地道:“……不太好吧。”
“沒有不好。”李承霜道,“我想。”
他眸色幽邃沉暗,如同折射不出任何光芒的深淵。但仔細觀察過去時,又覺得奇光爍爍。
江遠寒舔了舔唇,猶豫着要不要把那天沒做完的春夢給夢完,但他伸手一摸到小師叔的身軀,又慢慢地清醒了。
“你親近我,不是自願的。”他微微皺眉,“是因為……唔……”
李承霜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他輕輕地親吻了過去,一下子就喚起了江遠寒最喜歡的那種感覺——那種纏綿、柔和、觸之如水的感覺,既綿柔得無限包容,但又缜密得像是鋪下天羅地網,來捕捉一隻不馴的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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