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放假期間武術隊晨訓的時間從早上6:00推遲到了早上8:00,但第二天早上5:00時,生物鐘還是讓重雲準時醒來。
冬季的天亮得晚,這會兒仍是“黎明前的黑暗”。伴随着空曠校園裡噪鵑的聒噪,隻剩兩人的寝室裡,仿佛可以凝聚出墨藍色實體的寒意悄然遊走。
重雲其實還挺喜歡這種寒意。兩個男生相擁的被窩裡是個春天般的小小洞天,但這洞天裡的春日暖意讓重雲感覺有點燥熱。
尤其是經過了一夜,行秋的睡姿已經不再老實。
行秋枕着重雲的左臂,抱着重雲的胸膛,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了重雲身上——包括睡前還矜持着保持距離的那裡。
而此刻,還是清晨……
是鳥兒蘇醒,蟲兒從泥土中探出腦袋的清晨。
重雲把沒有被行秋征用為枕頭的右手從被窩裡抽出來,感受着冬日早晨的涼意,在不吵醒行秋的前提下給自己的身心降降溫。
重雲想睡個回籠覺,但生物鐘讓他暫時沒有困意。重雲在黑暗中撫摸了下行秋的臉頰,又輕輕地親了一口,然後枕着自己的右手,望着還黑漆漆的天花闆。
秒針滴答,晨曦微露,寝室裡也漸漸有了淡淡的天光。重雲看着行秋的輪廓也被晨光一點點勾勒出來——
他睡了一夜後亂糟糟的頭發、那幾根不安分翹起的呆毛、柔和的臉龐、緊閉的眼睑上長長的睫毛,還有嘟嘟着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而吧嗒幾下的小嘴……
重雲甜蜜地抱着懷裡的行秋,感受着他的呼吸、心跳、體溫……
……
行秋醒來時,發現自己懷裡抱着的東西已經變成了被子。
行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揉了揉已經很亂的頭發,然後習慣性地摸起床頭的手機想看看幾點了。
結果他發現手機上貼着一張便利貼:
“早餐在桌上,記得吃。(希望不要變成午餐)”
這娟秀的字體,自然是重雲留下的。
行秋從床上爬下來,看到桌上是一份可以冷吃、不怕放涼了影響口感的山珍涼鹵面,還有一瓶泡在溫水裡的牛奶。
吃完了愛心早餐,行秋又收拾了自己之前隻整理了一半的行李。到中午時,行秋終于整理完了行李,想拿出手機問問重雲中午的安排,正好重雲推門進入了寝室。
“今年的所有訓練都結束啦!”重雲看起來很開心。
“下午沒有訓練了嗎?”
“不用了,放假啦!教練讓我們早點回家守歲。”
“原來你也會因為不用訓練而開心啊。”
“嗯?我有表現得很開心嗎?”
“你現在的嘴角比铳槍還難壓。”
“嘿嘿,辛苦一年了,偷懶一個下午嘛。難道不值得小小地開心一下嘛?我們去吃點什麼慶祝一下吧!”
其實重雲武術隊裡安排有尾牙聚餐,隻是重雲找了個借口沒有參加。他覺着要很久見不到行秋了,所以想把離開學校前的這最後一頓飯留給行秋。
重雲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兩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校門。
今天的吃虎岩,連萬民堂都沒有營業了,但好在吃虎岩外面的那家商業中心還有間不錯的月菜館子。
兩人很應景地點了份大盆的“來來菜”,行秋趁着熱氣騰騰,大快朵頤,重雲則要把雕刻成團雀造型的豆腐小心地吹涼後,才慢慢地吃下。
這頓飯後,兩人也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繼續拖延下去的理由,隻能在此别過了。
“海燈節快樂,節後再見!”行秋叫到了車,上車前和重雲揮手作别。
重雲看着車轉彎不見,才依依不舍地拖着行李箱往地鐵站走去。
行秋坐的車開出一條街後,行秋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應該讓重雲一起上車,稍微繞點路把重雲送去地鐵站的。
現在再回去估計重雲也不知道走哪裡去了,算了算了,行秋想着:“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我們的機會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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