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瑾看着他,沉默着,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梁春堰終于開始說正事,“你該走了。”
陸書瑾仔細分辨,确認這句話不是“你該上路了”,她疑問,“我去何處?”
“離開雲城。”梁春堰道:“不走的話,你就會死。”
陸書瑾忽然明白,梁春堰并非對她有惡意,他應該是從别的地方得到了什麼信息情報,提前知道了她将要面臨危險,所以才來走這一遭。
這讓陸書瑾放下心來,暗松一口氣,說:“這麼說來,梁兄是想救我一命?”
“談不上救,不過是想償還一份恩情罷了,說到底那日在百裡池,也是因為你的突然出現,劉全才對我停了手,否則我定會破壞原本的計劃。”梁春堰的語氣稀松平常。
“那如今雲城百姓深陷泥沼,困于水深火熱之中,梁兄也沒有任何想要施救的想法嗎?”
“蕭家與葉家的鬥争,究其根本便是三皇子與六皇子的鬥争,我不過是一個賣命的,不會插手其中的任何事,誰是最後的勝者,我便為誰效力。”梁春堰說。
他的黑眸極其淡漠,沒有慈悲,也沒有善惡。
陸書瑾被他的眼神凍得渾身發冷,“可你看六皇子一黨,其中葉家壞事做盡,前不久來的賈将軍也将人命視作蝼蟻,六皇子為奪王位暗地裡不知沾了多少無辜性命,殘害多少忠良,如此君主,值得你效忠嗎?”
梁春堰側目,将視線落在門外。夜色濃重,檐下的燈被點亮,灑下一片光明。
()他靜靜看着,平添幾分孤寂。
“那麼你就能肯定三皇子是位明君嗎?”他聲音輕緩,慢慢地說道:“陸書瑾,皇權鬥争本就沒有善惡之分,我自記事起便被培養為隻聽命令的棋子,如今舊主将逝,我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這場鬥争公平。”
陸書瑾聽後,當即了然。
梁春堰不想入局,其一不想承擔選擇的後果。
不論三皇子與六皇子用什麼方式奪位,日後是不是明君,與他都沒有關系,他隻效忠,不做選擇。
如此一來,哪怕六皇子登基之後昏庸無道,□□誤國,那也隻是六皇子的支持者犯下的錯誤。
其二則是不想冒險。
若是他在其中站錯了隊伍,最後勝者是另一方,那麼他也沒命可活。
正如蕭矜所言,梁春堰算不得惡人,這場巨大的博弈之中,他隻是個站在局外的冷漠之人罷了。
陸書瑾道:“我記得你曾說過,你隻願忠明主,侍明君。”
“所願非所得,不過人間常事。”梁春堰神色淡淡,喝完最後一口茶,站起身道:“我隻是來給你傳遞這個訊息,你要走要留與我無關,我還有旁的事,先告辭。”
勸告未果,陸書瑾也并未出口挽留,沉默地将他送出了大門。
至少他的勸告并不是假,陸書瑾知道自己即将面對危險,但她須得仔細考慮究竟是聽梁春堰的話逃離雲城,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她回到房中,重新坐在燈下,心境卻不複之前平靜。
或許正如梁春堰所言,她即将面對的危險會讓她喪命,逃,是唯一的辦法。
但她想到了背對着百姓向賈将軍下跪的喬夫子,也想起蕭矜臨行前夜盯着她的眼,認真說會守護雲城的樣子。
猶豫僅僅從心頭晃過,她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陸書瑾起身将之前夾在書中的紙拿出,折起來置在燭火上,紙張點燃的火光映在她的面容,将她眉眼的堅毅描繪得分明。
蔣宿的傷已經處理過,臉還是紅腫的,右邊的眼皮泛着紫色淤血,眼睛畏光,他就用黑得的綢布遮住,隻露出還能夠正常使用的左眼。
他坐在桌邊,神色焦急,像是忍耐了許久,終于沒忍住,催促道:“你為何不說話啊?”
房間的另一邊,梁春堰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一根長棍,棍的另一頭系着細繩,吊着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劉全面前晃着。
劉全不知道多久沒有聞到肉香了,像一隻狗似的伸長脖子,左右搖擺着追逐那塊忽遠忽近的紅燒肉。
梁春堰神色淡然地逗着劉全,“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救不救陸書瑾?”
“不救。”
“等下,你可能還需要再好好考慮下。”蔣宿的氣勢又弱了下來,說道:“别急着下定論……”
“你再問多少遍,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梁春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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