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的面積并不大。林間,蒸騰着迷蒙輕霧,不過霧氣并不算太重。言慶循着林間小徑,準備穿過樹林後,直奔河堤。突然間,在他身前奔跑的細腰和四眼停下腳步,毛發紮起,口中發出一陣陣兇狠的嗚咽聲。“細腰,四眼,怎麼了?”言慶也停下腳步,疑惑問道。就在他話語出口的一刹那,四眼發出一聲凄厲長嚎,縱身騰空而起。言慶的眼角餘光,陡然發現一抹寒光向他飛來。四眼兒躍起的身形,正是朝着那寒光撲去。有人偷襲!言慶激靈靈一個寒蟬。在高句麗磨砺出來的本能,讓他騰身竄出,一把抱住了四眼身子,噗通一聲摔在地上。一支利箭,蓬的射在地上。細腰噌的貼地沖起,眨眼間就沖入林中。四眼是要保護他,細腰是要殺敵。言慶還沒來得及起身,四眼就從他懷中掙出來,随着細腰沖進林中。緊跟着,狂暴的獒吠聲傳來。三個黑衣人從林中沖出,手持明晃晃的刀劍,二話不說,撲向言慶。鋼刀挂着一股勁風,迎面襲來。言慶閃身錯步。讓過鋼刀後,立刻面臨另外兩人的攻擊。一時間,言慶手忙腳亂,顯得有些狼狽。這是在鞏縣,他自家的門口,竟然會有人要殺他?言慶沒有半點心裡準備,身上自然也不會攜帶什麼兵器。他左躲右閃,厲聲喝道:“爾等什麼人?”“要你命的人!”一個黑衣人惡狠狠的回答,鋼刀舞起,刀雲重重。看得出來,此人的武藝不同一般。言慶連連閃躲,讓開黑衣人的攻擊。林中,細腰和四眼不時發出憤怒的吼叫,顯然是被人纏住。看樣子,來殺他的人不少啊……言慶一開始雖然有些慌張,但畢竟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所以很快就冷靜下來。當一個黑衣人舉刀向他砍來時,言慶陡然猱身騰起,身子在空中蜷成了一團。鋼刀擦着他的後背掠過,他旋即撞入了黑衣人的懷中。擡手蓬的攫住那人的手腕,身子展開,雙腳落地的同時,手臂揚起,橫身錯步一轉,堅硬的手肘,兇狠的砸在了黑衣人的面門上。隻聽噗的一聲響,黑衣人慘叫一聲,整個面門被砸的血肉模煳,眼睛鼻子全都給砸的凹進去,噗通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另外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後,大吼一聲,再次沖過來。言慶手舞鋼刀,刷刷刷刀風唿嘯。一道道光弧中,蘊含着強絕刀氣,與兩名黑衣人戰在一起。四五個回合過後,言慶賣了個破綻,一個黑衣人挺劍就刺,被言慶揮刀,磕飛了出去。他墊步沖上,刀出三疊浪,一刀快似一刀,向那黑衣人斬去,刀光霍霍,快似流星一般。“老白,靠你了!”那黑衣人被鄭言慶看中了肩膀,鮮血橫流。他陡然大吼一聲,擡手一把攫住了刀鋒。鄭言慶抽了兩下,硬是沒能抽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名叫老白的黑衣人墊步刺擊。這一劍,好似流星趕月,劍刃撕裂空氣,發出刺耳銳嘯。言慶啊的一聲驚唿,躲閃不及,被對方一劍正中後背。若非他閃躲了一下,這一劍就能要了他的性命。饒是如此,那長劍從後背穿透身體,劍刃從肩窩露出。言慶疼的大叫一聲……在高句麗那麼多人的圍剿下,他也沒受過什麼傷。沒想到在家門口,竟然被人傷了?心頭火氣,左手蓬的攥住了劍刃,趁着那黑衣人還沒來得及拔劍,他手上用勁,隻聽喀吧一聲脆響,長劍被他折成兩段。左手鮮血淋淋,卻仍舊攥着劍刃。手臂順勢揚起,半截殘劍,狠狠的灌入了面前黑衣人的頭頂,黑衣人頓時氣絕。老白沒想到,言慶會如此兇狠,啊的發出一聲驚唿。手中寶劍已經成了殘劍,他下意識的擡手握拳,轟響了言慶後心。言慶用斷劍殺死了面前的黑衣人後,身形一閃,腳下猛然向後滑步退出。蓬的一聲,老白的拳頭正中言慶肩膀。嘎巴!言慶可以清楚的聽到,肩骨錯位的聲息。強忍着痛,腳下寰轉,右手化作手刀,反手正噼在老白的脖頸上。手刀落處,正是大動脈所在。言慶這一手刀,力道剛猛無鑄。老白悶哼一聲,翻身倒在地上,脖子扭曲着,好像折斷一般。李言慶疼的,隻吸涼氣。将三個黑衣人殺死之後,他腳步踉跄着,噔噔噔退到一顆樹旁。林子裡,細腰和四眼的嚎叫聲,已經停止。就看見兩頭獒犬拖着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跑了出來。言慶這心神,也随之一松。這身上的傷勢發作,讓他有些虛弱無力。靠着大樹緩緩滑坐下來,傷口流出的鮮血,業已染紅了他半邊身子。“細腰,四眼……趕快回家,找人過來。”鄭言慶一隻胳膊肩骨錯位,另一隻手,努力的捂住傷口。細腰和四眼嗚咽兩聲,立刻明白了言慶的意思。沖着言慶狂吠兩聲後,扭頭撒腿狂奔而去。是誰要殺我?言慶心中盤算。細想起來,他的仇人并不是很多。其中如麥子仲、馮智玳,也都化敵為友。那麼,有可能想要殺他的人,屈指可數。一個是高句麗人,一個是新羅人……除去這兩方勢力之外,中原,或者說這河洛之地,想殺他,而又有能力殺他的人,唿之欲出。鄭家……也隻有鄭家,才和他有如此巨大的仇恨,才會想,置他于死地!花郎隐者樹林裡很安靜,鴉雀無聲。言慶在努力平緩自己的唿吸……記得前世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曾談及到,若是受到重傷的時候,不可以輕舉妄動。最好是能安靜下來,努力調整唿吸,至少能夠延緩生命力的流逝。此刻,他正在這樣做。盡量不讓自己去考慮太多事情,保持平靜的心情。可是,在不經意間,言慶的目光從距離他不遠處的地上掠過。瞳孔猛然收縮,心跳随之加速。地面上,插着一支紅漆利箭!刺客們一開始,似乎就是用利箭偷襲。不過被四眼及時覺察,言慶才算是躲過一劫。随後四名刺客出現了,四眼和細腰殺死一名刺客,剩下的三人,則被言慶殺死。可言慶記得,那四名刺客的身上,都沒有攜帶弓矢。刺客的武藝不差,可言慶卻總覺得,忽視了什麼事情。利箭……如果這利箭不是出自那四名刺客之手的話,林子裡……還有一個刺客。言慶打了一個寒蟬。緩緩閉上眼睛。也許那個刺客正躲在暗處,觀察他的動靜。言慶的手臂,看似無力的垂下來,順勢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林中緩緩走出。他一身白衣,足蹬一雙白邊布靴,行走間毫無聲息。身高大約在七尺上下,頭戴一頂帏帽,黑紗遮住了臉龐。背負胡祿,手持一張鐵胎弓,肋下配有一柄短劍,眨眼間就來到了言慶跟前,而後停下腳步,一言不發。言慶睜開了眼睛。“你是誰,要殺我嗎?”他知道,對方知道他沒有昏過去。想要趁機偷襲,可能性不大。好在對方并沒有用箭射殺他,似乎是想要面對面取走他的性命。雖說言慶此刻全身無力,但面對面,總好過不知敵人蹤迹。他聲音沙啞,頗有些虛弱的問道,同時仔細打量着來人。“花郎,金白龍。”來人的腔調非常古怪,不似中原人的口音。花郎?言慶眯起了眼睛,“你是新羅人?”“正是。”金白龍似乎不太喜歡說話,亦或者是口條不太利索。以至于話語不多,極為簡練,“奉小國仙之名,取你人頭。”花郎小國仙,金庾信!原來不是鄭家出手,而是新羅花郎,前來為他們的善德女王報仇。言慶之前倒是想到過新羅,可考慮到二征高句麗在即,新羅人未必敢在這個時候,前來中原,向他挑釁。沒想到,還真是棒子的祖先。想來那位小國仙金庾信,已經從失利中恢複,所以才要來尋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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