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昔日陽烈擄奪他人妻室那般無人所知?”潞景傷冷笑道,臉上盡是說不出的譏诮之意,“我敬陽門主乃是一個聰明人,也希望陽門主能夠體會一點。既然我能夠統禦北狄,那自然就有法子讓炎國臣服于我的腳下!至于我是不是陽氏一脈,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沒有死的人也即将要踏入黃泉。在這種背景下,還有誰能夠提出置疑?”從潞景傷霸氣十足的話語中,陽千隽聽到了一種深深的決心,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突然,他的腦海中掠過一絲靈光,不禁又向潞景傷的面龐瞟了兩眼,心中浮現出一個模糊不清的人物,駭然叫出了聲:“難道你是……”“看來,陽門主還是記得當年那一樁公案的。”潞景傷淡淡一笑,目光中卻充斥着無盡殺機,“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就算傾盡五湖四海之水,我的心頭之恨依舊難消。我知道陽門主想說什麼,你手中不是有陽無忌那個籌碼麼?若是你能夠助我,待我複仇之後,陽無忌若是有福分,便自然可以繼承炎侯之位,怎麼樣,是戰是和,任憑你一句話而已!”權衡再三,陽千隽終于艱難地點了點頭,苦笑着回敬道:“想不到潞侯如此厲害,我當年真是看走了眼!好,就憑潞侯一句話,我應承了你就是。因為陽烈的暴虐無情,無忌這個孩子當初受盡了磨難,我隻希望他能夠奪回屬于他的東西。潞侯一言九鼎,我也不需要什麼書面協定,需要本門做些什麼,潞侯盡管開口就是!”潞景傷滿意地含笑點頭,附耳低聲交待了幾句,而陽千隽也随着耳畔語音臉色一連數變,最終定格在了驚異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揚起了右手,重重地交擊了一記之後,陽千隽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帥帳匆匆而去。在他身後,潞景傷露出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由于星夜兼程,不過用了一日半的功夫,炎姬便趕回了绯都,碩大的金烏落在宮城前時,引來了無數民衆,就連一幹禁衛也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位五年未曾謀面的炎侯獨女。炎姬也來不及交待什麼,下了金烏便直沖王宮,陪同的侍從則忙不叠地前往通知炎侯,宮中亂成了一團。風儀殿中,莊姬氣息奄奄地躺在那裡,眼睛呆愣愣地仰望着頭頂的梁柱,面色再也不複往昔的紅潤。突然,她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叫喚聲,頓時一怔,不可思議地艱難轉過了頭。她分明看見,床榻邊現出了一張朝思暮想的臉龐,明媚的目光中盡是焦急之色。“明期!”她顫抖着伸出了右手,最終卻無力地垂落下來。“母夫人!”炎姬一把抓住母親的手,痛不欲生地喚道,“你為什麼這麼決絕?要是你去了,豈不是丢下了我一個人?”“我苟活至今,就是為了你!明期,我心願已了,不想再苟延殘喘了。”莊姬露出了一絲暢快的笑容,示意女兒俯身下來,“明期,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炎侯陽烈……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炎姬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勉強支撐住身體之後,她露出了驚駭欲絕的神色。練鈞如先前告訴她的話全都鑽了出來,一時間,她終于明白了事情始末,頓時癱軟在了母親的床榻邊。許久,她才擡起了頭,眸子中盡是冰冷的寒光,“母夫人,你可是要說,我的生身父親就是那位北狄天狼王麼?”“你怎麼知道?”莊姬驚異地擡起了頭,連連追問道,“不可能的,這件事情我從未對他人說起,你不可能知道……”“母夫人可曾知道,那位北狄天狼王,如今正率領大軍在炎國境内?聽說炎軍三十萬盡皆敗退,父侯那裡,已經很難整備出可以一戰的雄師了!”炎姬深深凝視着母親,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了當年的仇恨,他已經興兵前來報複了!”“什麼?”莊姬勉力撐起了身子,本已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煥發出了光彩。了斷北狄大軍入侵的消息終于讓莊姬清醒了起來,她實在無法想象,那個曾經溫文爾雅的男人居然會選擇這樣嗜血的報複方式。大戰一起天下亂離,又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即将遭難,又有多少恩愛家庭會被活生生地拆散?在嚴峻的現實面前,莊姬開始聽從太醫的吩咐,僅僅三天就能夠勉強下地行走,而這一切都瞞着炎侯陽烈。深深痛惜于妻子絕情的他已經一個月沒有踏入此地一步了,就連女兒的回歸也沒有令他提起精神,隻是淡淡應了一聲,根本沒有召見的意思。而炎姬在得知了自己身世之後,一時間無法面對現實,陽烈的舉動也正好給了她一個緩沖的機會。養息了十天之後,莊姬再也難掩心頭焦慮,命人喚來了自己的女兒。“明期,如今之事再也拖不得了,多一日戰事便多一分死傷,我此次回來之前,曾經繞道北狄汗帳亥野,卻隻是遠遠望了他一眼。真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瘋狂,他難道不知道,即便取勝也很難有好下場麼?”炎姬看着母親憂心忡忡的神情,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衡量再三,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母夫人,如今你就算是趕到他那邊,也不見得能夠有效用。自古名将用兵,何曾有阻于婦人之手的?再說了,就算他能夠退兵,他麾下的将士能夠答應麼?北狄大軍繞道周境遠道而來,一應糧草補給除了自帶的一部分之外,幾乎全都是靠劫掠。你讓他們退兵,他們又如何能夠回到塞外草原?周國那位長新君一直對北狄騎兵虎視眈眈,他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母夫人,絕了這個念頭吧,這場戰事即便是你,也注定無法阻止。”莊姬不可思議地轉過了頭,見女兒仍然一臉平靜,她不由生出了一股荒謬的情緒。可是,炎姬所說句句在理,她竟找不到一字一句的駁斥之詞,可是,難道她就坐視事情朝最壞的方向發展?“明期,他如今乃是天子禦口欽封的潞侯,倘若陛下能夠下旨調停……”“不可能的!”炎姬一口打斷了母親的話,言語中頗帶着幾分譏诮,“事情的始作俑者固然是他,但是,中州早已默許了此事,否則又豈會這般輕易?行前我就已經知道了,這場大戰沒有轉圜餘地,或許,這就是父侯欠下的孽債,卻要百姓來償還……老天何其不公!”她垂頭深深歎了一口氣,再度擡起頭時,眸子中閃現出一股決絕,“母夫人,離開這裡吧,炎國的紛争沒有你我插手的餘地,我們找一個避世之地隐居,再不理會世間紛争,這樣不好麼?”“可是……”莊姬仍想再堅持,最終卻無力地點了點頭。深夜,收拾好行裝的莊姬一行悄悄來到了宮城中的禦禽房,由于局勢大亂,因此宮中的守備也比以往松懈了許多,一羽羽異禽四散在空曠的庭院中,鳥監卻人影不見。由于事出緊急,炎姬便隻帶了沁雪一人,莊姬更是沒有讓任何奴婢随侍,三個女流之輩見到這副寥落的情景時,同時松了一口氣。然而,正當她們想要接近往日的坐騎時,漆黑的角落中突然傳來了一個凝肅的聲音:“莊夫人,炎姬殿下,請問你們想躲到哪裡去?”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個女人都陷入了恐慌,不遠處的廊柱下現出了一個颀長的身影,其人一身官服,看上去頗有些潇灑,而他的身後,赫然随侍着陪同炎姬前來绯都的兩個家将。“炎國之亂已經無法避免,二位身份貴重,若是一旦傳出你們逃亡的消息,國中百姓又該如何?”炎姬認出了姜傑和姜鋒之後,臉色立刻變得異常凝重,事已至此,她自然知道是自己的丈夫識破了這一計劃,可是,那個為首的人分明穿着炎國官服,他究竟是誰?她用征詢的目光瞥了瞥母親,莊姬見狀立刻開口質問道:“張儀,你是主上重用的能臣,為何會出現在此地?是誰告訴你,我們母女是前去逃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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