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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忠半信半疑地點頭道：“多謝多謝，我以後一定會有所表示的。”我指着李靖道：“這位是李小紮的父親，李哥。”趙國忠拉着李靖的手道：“幸會幸會，真羨慕你有小紮這樣的好兒子！”李靖也客氣道：“别這麼說，以後都是一家人嘛。”我最後按着哪吒的肩膀道：“這個你已經見過了，李小紮，今天晚上救倩倩全靠他了。”趙國忠納悶道：“怎麼說？”“這孩子一個人闖進段家，用自己把倩倩換了出來。”趙國忠道：“然後又逃脫的？”哪吒道：“沒有，我把他們全打倒了，隻是後來懶得殺人而已。”我補充道：“這孩子會功夫。”趙國忠駭然道：“開什麼玩笑，一個小孩子赤手空打倒幾十個有槍有炮的幫派分子？”我說：“雖然聽上去有些駭人聽聞，不過的确是事實——看，你在外頭待的時間太長了吧？咱們的傳統武術一直都很厲害的！”趙國忠愣了一下忽然跳腳道：“你當我是傻子呢？武術什麼的台灣也有好吧？”我笑道：“先别說别人了，說說你吧——你後腰裡别的是什麼？”我發現趙國忠後腰那一直不太得勁，應該是帶着什麼重型武器。趙國忠往後腰上一摸，掏出一把裝在大信封裡的菜刀來……我大跌眼鏡道：“不是吧，你可是三聯盛信義堂的堂主！”趙國忠臉一紅道：“倩倩回來以後說有人為了救她自己成了人質，小芳要報警我沒讓，我趙國忠總不能讓别人頂替我女兒受罪自己貓起來吧？”“那你就帶着一把菜刀去拼命啊？你的槍呢，你的四大天王呢？”趙國忠歎了口氣道：“我得到風聲說太子要對我家人下手就急匆匆趕回來，手下們也沒來得及通知。”李靖拍拍他肩膀道：“行了，雖然你不怎麼靠譜，不過有你這樣的親家我也算放心了。”趙國忠茫然道：“什麼？”我擺擺手道：“結親家的事兒先不忙——那個太子和你之間是什麼情況？”“老堂主死了以後，總堂主的位子自然就成了香饽饽，我們三聯盛一共有七個堂口，想繼承總堂主的位子要進行選舉，規定是必須有其他三個堂主的支持，這樣一來七個堂主既是選民又都是候選人，繼任者一定得是最德高望重衆望所歸的人。”我點頭道：“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趙國忠道：“太子是老堂主的兒子，又經營了這麼多年，自然一直是以繼承人的身份自視的，七個堂口裡面有兩個堂主是他培植起來的。”我插口道：“這就已經有兩票了，就算自己不能選自己，他隻要随便再拉攏一個人就成了，有那麼複雜嗎？”趙國忠道：“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算盤，七個堂主中除了有兩個是太子的親兵以外，還有兩個是和老堂主一起打江山的老資格，這兩個人勢力很穩固，這時候自然覺得論資排輩都該自己上位，雖然彼此是對手，不過在特殊時期還是會聯起手來。”我總結道：“兩個太子的狗腿子，兩個老前輩，加上你和太子……還有一個人呢？”算得清楚吧？趙國忠道：“知會堂的劉連湘就是個老狐狸，知道自己威望能力都不可能上位，所以一直在待價而沽，他手上這一票可不是輕易就能搞到手的。”我點頭道：“嗯，你們七個人相互牽制制衡，沒一個能服衆，也沒一個甘心當綠葉，最後搞得自相殘殺起來了。”趙國忠道：“其實我是願意當綠葉的。”我說：“那你怎麼不索性把票投給太子？”趙國忠道：“太子這個人陰狠狡詐見利忘義，從他綁架倩倩上面就可以看出來了，要是讓他當上了總堂主我們這些人都要跟着倒黴！”他說完又沉聲道，“而且……太子上位的話，我還是不能給小芳名分。”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趙國忠的前妻是三聯盛老堂主的女兒，這位大小姐死後趙國忠有意把王芳正式娶過來但是遭到了老堂主的反對，太子是大小姐的兄弟，自然還是不能同意趙國忠明媒正娶其他女人。原來趙國忠主要是在擔心這個！親家我問趙國忠：“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趙國忠搖頭道：“還沒想好，不過現在我隻想守着小芳和倩倩過幾天踏實日子，腥風血雨是再也不想沾染了。”我說：“那你可以辭掉堂主的位子啊。”趙國忠道：“所謂社團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的，你去正經公司打工也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吧？像我這種知道太多社團秘密的人注定一輩子都是社團的人，想走可以，得大家都放心才行。”“那……大家怎樣才能放心呢？要不你就表個态嘛。”趙國忠苦笑道：“看來你真不是社團的人，除非你死了！不然别人是不會放過你的！”我說：“反正你現在在大陸，他們總不能為了叫你回去當堂主大馬金刀地殺過來，解放軍和片兒警都不能答應！”趙國忠勉強道：“也隻能先這樣了。”這時外面有人使勁敲門，我打開門一看頗為意外道：“倩倩？”趙倩倩披散着頭發、穿着睡衣站在門外，然後一陣風地沖進哪吒懷裡，把頭埋在他肩膀裡道：“李小紮，你沒事吧？”王芳随後跟來，愕然地看着少男少女擁抱在一起，屋裡的人也都笑模笑樣地看着熱鬧。我小聲問王芳：“你不是說她睡着了嗎？”王芳道：“一直沒睡踏實，剛才大概是聽到你們上樓的聲音了。”趙倩倩抱住哪吒不放，王芳尴尬道：“倩倩，我們明天再來好不好？”哪吒霸道又不失溫柔地拍了拍趙倩倩道：“去吧，再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一起上學呢。”倩倩聽完點點頭道：“不過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你是怎麼從那麼多人的包圍中沖出來的？”哪吒微笑道：“好，明天告訴你。”倩倩這才乖乖回去睡覺，王芳神色複雜地看看趙國忠，趙國忠善解人意道：“你也去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王芳帶着倩倩下樓去了。王芳一走趙國忠就開門見山道：“小芳是絕對反對倩倩早戀的！”“可是——”李靖剛想說什麼，趙國忠已經繼續道：“女人嘛，就是這樣——膽子小，想得多，我們當年也算早戀，可是後來不是很幸福嗎？”“咳咳。”我插口道，“芳姐算，你不算。”趙國忠擺手道：“不管怎麼吧，女人一輩子找個好老公是最重要的，當然是越早搞定越好。”他忽然瞪着哪吒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兒是怎麼回事，不過看得出來她對你感覺不錯，現在我要很嚴肅地問你：你喜歡不喜歡我女兒？”哪吒很自然道：“喜歡啊，當然喜歡。”趙國忠繼續一字一句問：“你能保證一輩子對她好嗎？”哪吒道：“能！”李靖适時道：“我兒子很不錯的，而且我們的家庭完全配得上你。”趙國忠忽然萬分地糾結面對我說：“現在隻有一個問題，小強，你怎麼辦？我本來是打算把倩倩托付給你的，可是女大不由爺，我……我感覺太對不起你了！”“啊？”衆人一起看着我，這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出。我連忙使勁擺手：“你當初是一廂情願，我也沒答應，你放心，我這方面你完全可以不用有壓力，我支持自由戀愛！”隻是還有一句話我沒說，我總感覺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還是太過兒戲，畢竟兩個孩子加起來才剛過三十歲，可是有李靖和趙國忠這樣的家長這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台灣人，或者說台灣黑社會，在某種意義上講還是很傳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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