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這柳炎生已經被我親手殺了。柳家也覆滅了。”古元緩緩說道。
“哈哈哈,所以,現在你是來嘲笑我嗎?”其實古陽在這幾天早就聽聞這事了。當時知道是這個結局時,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如今聽到古元親口所說,更是惱羞成怒。給他感覺,古元就是來炫耀的,就是來将他那僅剩的尊嚴狠狠地按在地上磨擦。
“三叔,我記得在我八歲那年,有一次我掉進家中深井,差點淹死,是您把我救起來的。”古元輕聲說道。
“之後我更是纏着您教我習得水性。您也是不厭其煩地直到我完全學會。”
“我還記得,在我十歲那年,我在學院門口遭人圍堵,還是您出面擺平的。”
“三叔,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元兒讓您覺得厭惡,甚至是憎恨。這些我都不記得。”
“直到一年前,柳炎生上門那時,我才發現,我敬愛的三叔變得如此陌生。”
“直到幾天前,我才知道,我的三叔會對我趕盡殺絕。”古元此時眼神空洞,黯然的雙眸有着霧氣湧動。
古陽聽着古元這一番話,臉色漲紅。那本來看向古元的目光也是悄悄移開,卻一言不發。
但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在他臉龐的另一邊,有着滾燙滑落,就連那枕巾都染濕一大片。
“三叔,這是元兒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自此,你我互不相欠,再無瓜葛。”古元決然說道。
“您也别想着元兒會将您怎麼樣,不會,這輩子都不會。”
說完,古元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此刻這兩叔侄的緣分在古元的一言一語中消失殆盡。
此刻行走在路上的古元如鲠在喉,倔強的他硬是把淚水逼了回去。
一路上,古元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叔侄倆的美好時光,但最後卻有着一根刺狠狠地插在兩人中間,無論如何都跳不過去。
回到房中,古元倒頭就睡。
然而到了深夜,一個噩耗便傳到古元耳中。
古元迅雷般的速度再次回到白天所待的房間裡,看見的卻是早已生機消逝的古陽。
那一刻,古元滾燙的淚水終究是徐徐滴落。
房間中,擠滿了古家之人,個個都一言不發,神情肅穆。
這一刻,古元已然分不清誰對誰錯。
思緒又再次回到那年八歲,周而複始。終究,古元也沒弄明白這一切。
估計在場能與古元産生共鳴的唯有古風,此刻的他仿佛憔悴了許多。
守在古陽那冰冷的屍體旁,古風面如死灰。思緒仿佛一瞬間拉回到幾十年前。那是自己最疼愛的三弟,而自己也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這一切也不清楚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
或許時間能撫平這一切,又或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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