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帽子,銀色的長發在半空中畫出道月弧,夕眯了眯眼,橙紅的陽光将她左側臉上的兩道鉛色短疤附了層绮麗的光輝。
竟然是個有體現強大靈力的妖痕、體态能化成完全人形的大妖怪。
她又盯了眼對方銀色的發絲,咽了咽喉頭,瞥開視線,重新往窗外的基地盛景望去:“喔,原來剩下白狐族的皇族都逃到人間來了。”
對方擱下帽子的手指按在帽檐停頓片刻,擡眸不尴不尬地笑笑,清靈婉轉的女聲就流了出來,語氣滿滿的委屈和為難:“我們也是沒辦法呀,最強大的女皇陛下都戰死了,剩下我們這些不成器的,能做的也就是為家族留種了不是麼?”
把怕死逃跑說得大義凜然。
夕開始也是因着印象裡那位大名鼎鼎的白狐女皇,對她這些很會逃跑的同族心裡有氣。雖然北方雪國淪陷了,妖界前線推至風國卻還吊着一口氣,之前路上早聽說影法司急着招兵支援前線,這些靈力高強的原貴族子弟天賦修為總比大多被抽簽送去當炮灰的平民人類和小妖厲害,而偏偏是他們在出了大事時,最懂調動自己的信息優勢和權錢資源,率先為自己找條好生路。
但再多留一秒轉念想想,畢竟如今身逢末世,擊敗那個家夥的希望渺茫,她自己也陷入過絕望的深淵,所以就算是明哲保身也罷,随波逐流混日子享受餘生,和奮起反抗死得壯烈些也更死早些,說不清到底哪個選擇更高明。何況枉生或壯死既是個人選擇,自己的選擇尚且糾結,她又哪來的資格道德綁架别人呢?就算是這些白狐子弟的長輩、那位女皇在世也不行。
這麼一想,夕的眼神重新變得淡漠起來,緩緩吐出一口氣。
大抵是白狐自己也知道逃跑還是依附過去他們妖怪看不上的人類,确實不大光彩,摸了摸鼻子主動推動話題:“抱歉讓你等了快一個時辰,正巧遇□□委員會召開緊急大會,你的事辦起來就稍微慢了些。”
那男的稀奇地往雙方臉上瞟了瞟,最後把略帶微妙的目光落到夕的身上:“你也和北冥曦是親戚?”
這個“也”字就很巧。
夕快速思量了片刻,她雖然除了過去北方雪國的女皇外并不和多少白狐族相識,但既然不明就裡的外人能因發色相似産生誤會,說不定她隻要順水推舟攀個關系就能進基地了。也保不準以前還有多少因關系得了便宜的呢。
“雖說我們沒有特别近的親緣,不過大概也算是吧……”
于是她立刻措辭,一面想着怎麼能找借口應付接下去“被親戚”的白狐本人的質疑。
“啊哈哈,不是的啦,隻不過以前在祖國有過一面之緣……”
但與此同時,似乎名叫北冥曦的白狐用手肘捅了捅産生誤會了的同事,笑了笑。
意識到重合在一起的聲音分别說了什麼的兩人不約而同都閉了嘴,表情随着氣氛凝固在沉默裡。
夕很艱難地使自己心情保持平靜,沒有翻白眼。
合着她還真和這個白狐見過面的嗎?在哪裡,什麼時候,她怎麼毫無印象?而且記得她受女皇之邀客居北方雪國的時候她還是黑發,更沒有變成現在這個缺胳膊少眼睛的鬼樣子,聲音也啞了,這白狐是記憶力天賦異禀嗎,居然還認得出來?
北冥曦倒很好奇地一歪腦袋先發制人:“咦,原來前輩你也有我族人的血統麼?真不好意思,我都沒聞出來;呀,我今天香水是不是噴得太多了?”
“……”閣下香水的确噴得有點多,但懷疑自己感知同族妖氣的本能因區區香水失靈也大可不必。
夕暗自歎了口氣,勉強擺出一個很淡的微笑,伸出左手:“真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大好,都忘了我們以前在家族聚會上認識過了,剛剛見到一下子沒認出你來,說話沖了點,見諒。”
北冥曦回禮握住她的手,但表情更加奇怪:“啊,原來我們在家族聚會上也見過嗎?那太不好意思了,我還以為我們隻在兀嶺公館那一次見過,隻當您是三王爺的護衛了,罪過罪過。”
“兀嶺公館”,原來如此。
記得那好像是雪國哪位王爺在邊境名勝兀嶺的度假别墅。夕微微挑眉,想起自己為白玄家做事時接過的一件任務。
她從善如流,先勾勾嘴角,再故作歎息狀:“看來我們記性都不怎麼好。不過您不記得也并不怪您,我并非純血宗族,從小以庶民身份長大,過去還是承蒙濱王關照,留居在他府上過一陣,那年也有幸以護衛的名頭随從王爺去公館避暑、邀見賓客……唉,隻可惜濱王也是那年不幸遭了橫禍。”
白狐信以為真,聽着不由點頭很是唏噓:“是啊!誰曾想三王爺那樣的高手竟會在修習禦術時走火亂心,在山崖上發了瘋摔下去……真是命運難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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