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子,與你年紀相仿,可是因為一些緣故,從小本君就未親近過他,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定今生再也沒有機會與他修好,所以看到你……有些想他。”
邪君身體有問題,卞之問聽自己父親說過。
看他朝自張開雙臂的樣子,卞之問突然有些鼻酸,自己從來都不是易動感情的人,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心底蓦然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酸楚。
自己父親也從不與他親近,不知道自己不在身旁時,那老頑固,會不會也有些寂寞啊?
“前輩不要這樣想,父子哪有隔夜仇?”這話說出口,饒是卞之問自己都不信的,可他用力抱緊邪君時,腦海裡卻隻浮現出這樣一句。
邪君的身子,明顯一滞。
“多謝。”
并不貪戀這善意的擁抱,吐出一口濁氣之後,邪君倏地轉身,手托蓮燈,踏着輕盈如風的步伐,快步朝傳心殿走去。
“我願他一直恨我,洗去諸身罪血神罰,而後開心地……胡鬧一生。”
燈火黯淡,蘇瞳早在燈中,泣不成聲。
卞之問心中被埋藏下了無數疑問與怅然,可是他此刻也沒有什麼心情多問,隻是快步追趕上了邪君的身影。
敢在忌日裡着紅袍,隻怕不畏卞冰雷發飙的,也隻有這邪君一位,看到邪君帶少主一路進入傳心殿内,兩道護衛侍女皆恭敬地跪地行禮。
傳心殿雖然不是雷王殿的主殿,卻是卞冰雷最喜歡待的地方,傳言先夫人最愛傳心殿裡群莺起舞,專門開辟了一片花園,種花養雀。
所以先夫人死後,這裡就成了雷道主的起居之所,除了嫡子卞之問和牧雲秋,就連神界其它神王道主,都從來沒有踏入過一步。
今日此地,卻是為邪君敞開大門!
傳心殿前有九十九階玉石台,卞之問還沒踏上一階,便感覺到前方有股寒氣飕飕吹來。
他攙扶了邪君一下,未想到如此絕世的人,身骨卻是奇輕,不過是被風掃一下,步伐微亂。
冷風更強,卞之問眯眼向前打量,卻見自己那混賬兄弟,已踏銀靴,翩然落在玉階的最高處,居高臨下地打量自己。
好像還生着氣。
他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紅發張狂如魔,手持啖鬼,刀鋒斜插在地上,可握刀的手背上,卻爆着跳動的青筋,一抹妖邪的殺生線自其眉心生出,配合幽芒點點的眼,妖冶無雙。
目光落在卞之問攙扶邪君的手上,牧雲秋張開嘴說道:“冰雷伯伯,叫我來迎客。”
原來寒風的源頭正是這生着悶氣的家夥,他說話的聲音也僵硬得像是吐在地上的冰渣子,落在地上又脆又響。
“牧雲……這位便是邪君前輩,還不來行禮。”
生怕自己與兄弟間的龃龉影響邪君的心情,卞之問趕緊朝牧雲秋使起眼色,自家人嘛,有話私下裡說,千萬不要讓邪君看了笑話。
“邪君?”牧雲秋的嘴角,卻是突然扯起一個潋滟的弧度。“這麼弱的身子骨,怕是沒幾日便要死了吧?跟他客氣啥?”
“牧雲秋!你……你今天簡直不可理喻!”卞之問大為光火,雖然早知道血魔牧雲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也絕未想到,他現在這般失态!
牧雲秋冷眼瞥了卞之問一下,目光裡,盡是憤恨。
自己這白癡的兄弟,哪裡明白自己心裡的委屈和憤怒?
邪君是誰?他比誰都心中瓦亮!世上還有哪個男子,那麼惡俗?金玉無度堆砌一屋?
他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父親。
這稱呼太可笑了!
該死的家夥,在這種場面下突然見到自,都能不為所動,他們之間,還談什麼情分?
他可任旁人攙扶,卻從不接受兒子的碰觸。
牧雲秋的眼底漸紅。
他記得自己在血族病重,終于聽到自己浪人父親來接他回家時,心中的那份狂喜。當時他想沖上前抱着父親的脖子,問他這些年,為什麼忘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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