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晨?”坐在殿首的明豐一愣,“你便是曲晨?”
他面上閃過詫異,裝出一副剛知曉的樣子。
曲晨擡眸,眼底的情緒盡是意料之中,面對明豐的問句并未開口回答。
這種心懷鬼胎憑資曆壓榨小輩的老頭兒他見得不少,接下來的屁話都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曲晨不接話,明豐倒也沒有顯得多尴尬,他一改先前神情,生硬地往臉部套上贊賞之色。
“原來竟是黎墨神尊的徒弟,難怪會有如此修為,果然是年少有為!”
明豐的态度轉變如此之快讓殿中不少弟子都面露錯愕,這語氣聽着怎麼也不像剛才還與曲晨你死我活巅峰對決的明豐長老啊。
“打住,”曲晨不耐煩地擡手,“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想必你今天也不是大老遠跑來挨頓揍順便拍兩句馬屁的。”
明豐明顯地面色一僵,狠厲之色悄無聲息地自眼底遊過,再開口時便恢複了先前的慈祥,“曲晨,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也是從未見過你才有了現下的誤會,索性并無傷亡,我們就權當是切磋罷。”
見他繞來繞去不說正事兒,曲晨冷笑一聲,“切磋我找你?我家門口的遛彎老大爺都要說句閑得慌,”他的臉朝陌清的方向擡了擡,“什麼事兒啊,這麼大排場?”
見他三番五次拆自己的台,明豐維持的表情隐隐破裂,“曲晨,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
這語氣中的不悅整個大殿内的修士都聽出來了,偏曲晨還像沒事兒人一般,如同沒聽見一般轉身,對玄青作揖,“掌門前輩,于我來說除了師尊外,您是門内唯一的長輩,前日誤入天罰之地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還請您原諒。”
明豐臉色一黑。
玄青擡頭看了看臉色愈發難看的明豐,又看了看面前一臉恭敬的曲晨,心中很是微妙。雖說按規矩他應對明豐尊敬些,畢竟太上長老的身份并不比掌門低,可經過剛才那一遭現下看到明豐吃虧竟覺得有些痛快,索性不如将錯就錯。
“客氣了。”玄青擡手将曲晨扶起。
他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陌清說那日是你挾持這名妖族擅闖天罰之地,此言是否屬實?”
曲晨這才向陌清投去了自入殿來的第一眼,而後輕笑了一聲,“自然是假的。”
陌清的視線自黏上曲晨後就沒離開過,看到他一擊擊退明豐時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其中既有狂熱、驚訝,又有猶豫,此刻對上曲晨的視線,眸色止不住地一深。
可曲晨的視線很快移開,“是這個妖族去找的我。”
察覺到陌清的緊繃,風月的眼睛恨得快要滴血,聽到曲晨開口心中不免急了起來,忙開口道:“别聽他胡說!分明是他挾持我在先!”
玄青面露不快,擡手一揮,禁言術輕飄飄地落在風月身上,“你這妖族,當真不懂半分規矩?”
“嗚嗚嗚……”風月慌了起來,求救的眼神投向一旁的陌清,可後者未将視線留給他半分。
“曲晨,你修為如此之高,就算這妖族去找你也斷不能夠将你挾持進天罰之地,”明豐皺眉道,“種種迹象表明,此事你要負主要責任,當然其中頗有些疑點,你最好将原委一一說清。”
明豐當真具有不一般的魔力,希辰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對方一開口他就想去掃墓的場景了,他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迹象?你和陌清勾結想奪我水靈根的迹象?”
前面還演得一副天下屬他最正義,誓死要幫陌清追回家族水靈根的模樣,現下又開始覺得他曲晨可能清白了?
說換戲就換戲,這技能都沒冷卻時間的嗎?“胡言亂語!”明豐面上終于出現一絲慌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附近有比他還要強大的神力氣息,這不是黎墨還有誰?
高階修士若不想在低階面前展露行蹤,那低階修士無論如何都是發現不了的,而眼下黎墨刻意将氣息外放,這說明什麼?
分明是在護短!在威脅他!要他掂量掂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天水靈根的誘惑固然大,可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終究還是要差上一些,若性命不保,天水靈根又有何用?
可就算他再怎麼好言相對,對面的曲晨可不是吃素的,三言兩語将其目的挑明,明豐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我胡言亂語?”曲晨挑眉,“我進天罰之地是奉我師尊之名,何罪之有?倒是這個雪妖偷偷摸摸地跟着我,還有尾随上來的陌清仙尊問題也不小,這兩個人你不好好審,倒是問起我來了?”
明豐,“畢竟天罰之地乃…”
“爺堂堂仙尊修為,他們兩個加起來都難取走我一根頭發,你不仔細問問為何掉下天罰台的人是我,倒是查起來我怎麼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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