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從心底冒出了怪異的念頭。
無論是道門或者凡間,麒麟在傳說裡都被看作鎮邪除煞的仁獸。或許不止麒麟,鳳凰、白澤、玄武,還有如今仲裁院供奉的獬豸……它們都被人族敬為神獸,是福澤仁德的象征。可不管神獸還是仁獸,總擺不脫一個“獸”字。
它們與人族,真的能成一路的嗎?
賈疇竟然不能确定了。
黑麒麟逐個将影虺族人的胸腹撕咬開,隻挑裡頭的髒器内丹吃盡,留下一地的狼藉污血,它自己嘴邊也沾了不少痕迹,甚至碎肉。頂着如此模樣,當它終于擡起頭向賈疇兩人看來時,竟叫他心底一顫,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然而黑麒麟可沒管他什麼反應,搖頭晃腦地抖落了鬃毛上沾到的東西,身形在這過程中明顯增大了一圈,賈疇能感覺到從它身上傳來的威壓也同時增強不少——放到行動上卻似乎沒什麼變化,它歪着頭看了賈疇手上抓着的那黑衣人一眼,便輕快地一連小跑去追前邊的裴岚了。它倒也知道自己該跟着誰。
賈疇這時才終于松了口氣。
“你怎麼了,若是傷得太重,不然還是歇歇?”邊上那人看他臉色不對,便問了句。
“無妨……小傷而已。”
“那便快些走吧,一會怕就趕不上城主他們了。”名叫盧常的那人又催促了一句。他有些焦躁地望着前邊灰衣修士們與黑麒麟漸行漸遠的背影,一時卻又想起什麼,皺眉道,“哎,你說咱們一路闖來,除了寨子周圍那些妖獸,怎地就隻有這幾個影虺族駐守?其他的魔族哪裡去了……該不會是有什麼埋伏,給咱們唱空城計來了吧?”
賈疇被他說得也皺了眉:“可若真有埋伏,剛才總不至于就這麼讓那姑娘逃走了……說起來,那姑娘是誰?你認不認識?”
“有些面善,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不提這個,我總覺得這寨子古怪得很,還是快些跟他們彙合去,後頭不知道有什麼等着……”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像是狼嚎的野獸聲打斷了。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召出了飛劍,匆匆向着聲音傳來的方位趕去。
繞過東面一座竹樓,隻見裴岚連同另外三名灰衣修士止步于一片用籬笆圈出來的園子前,籬笆那頭是數不清的靈禽妖獸:擋在門前的,飛旋在半空的,躲在樹叢裡隻露出幽幽獸瞳的……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活着的,死去的。
沒錯,死去的妖獸屍體也有,而且不少,就在籬笆門内的空地上淩亂地堆成了小山,有的尚且完整,有的已被啃食得殘缺不全,還有些髒器殘肢被拖食出來,零落了一地。
“這是……”
在場修士無不駭然。
雖說同類相食在獸族中亦不罕見,但這裡可是南疆獸谷!以馭獸之術聞名,誰不知道南疆的靈獸最是通曉人性——這可是人們會讓幼獸形影不離伴着孩童長大的獸谷!眼前血肉狼藉的場景,簡直不像是能發生在這個地方的噩夢。
那些與獸谷弟子們朝夕相伴的靈獸,究竟是被分食的那方,還是分食同類的那方,抑或二者兼有……
不論是哪種猜測,賈疇都無法想象此前所發生的變故。
被這麼多雙明顯不懷好意的獸瞳注視着,修士們都警惕地握緊了各自的兵器,身後也陸續有先前分散了的同伴趕來。隻是還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同樣被妖獸注視着的黑麒麟卻仿佛覺得自己的神獸血脈受到了挑釁,前蹄重重一跺,從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咆哮,随着呼吸噴吐出團團灼熱的黑煙。
籬笆那頭的妖獸顯然有些畏縮,可不知怎的竟沒有被神獸威壓懾住。站在最前面的一頭背生雙翼的白狼同樣低吼着,猛地一甩尾巴,就像發出了什麼信号似的,連同身後數頭猛獸瞬間一齊撲了上來!
靈光迸閃。
是白狼從額間凝聚的妖力與麒麟黑炎撞在一起所産生的動靜,這一下竟然生生将傳說中長燃不熄的麒麟焰給撲滅了去,兩頭體型相仿的靈獸頓時撕咬在一起。其餘妖獸趁機而上,有的從麒麟背部襲來,更多的則将目光放在了灰衣修士們身上。
“此間妖獸不馴,無需顧忌,盡誅之。”
随着裴岚話音落下,身後一衆灰衣修士早已按捺不住攻了上去。蜀地山野遼闊,異獸衆多,往年常有獸潮動蕩,每每于鎮鄉傷财害命。梓城也不少受其苦,說來裴岚所率的這些梓城修士也是熟谙對付妖獸之法的,可此地狹小,招式未免施展不開,妖獸數目又實在駭人,一時雙方皆戰得艱難。
半空的禽鳥振一振翅便有風刃掀塵而來,漫天沙土模糊了周圍的景物,時不時還有利爪尖喙裹挾着妖力罡風襲來,連裴岚都疲于應付,身上挨了不少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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