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秦淮遠不敢再看。
阮沉香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隻是伸出腳擋住他去路:“秦大人行色匆匆,莫非是不敢看麼?這有什麼不敢的?一出戲罷了,不是嗎?”
秦淮遠不說話,被阮沉香推着坐下,遞給他茶盞:“喝喝,壓壓驚,看個戲跟活見鬼似的,看把你可憐的。這會别打翻了啊!”
台上蓮曳注意到秦淮遠的動作,突然把聲音一提,他眼眸慢慢的向上擡,掃過耶溪,直逼那旁邊的秦淮遠。
“大人啊!我那兄弟,他還做着官呢!”
後邊的知州笑:“你那兄弟,還做着官呢!哎呀呀!聞所未聞,奇談啊!一個煙花□□的兄弟,倒做起官來了!”
“縱然做官,也他娘的不是什麼正經官!”
台上的哄笑聲傳來,秦淮遠手裡茶盞又是落地一聲顫,蓋盞相撞的聲音傳的分外清晰。兩種聲音都清楚的傳入耶溪耳中。
“喲,您這是怎麼了秦大人?羊癫瘋犯了?”阮沉香混科打岔,秦淮遠一言不發,耶溪輕笑,看來蓮曳還真的試對了。
秦淮遠,他心虛了。
不一會兒,蓮曳又張口唱起來。一字一句錐心泣血,傳入耳中。
“我那兄弟哇。”
“甲子年間科第舉,乙醜年會試在北京。三篇文章做的好,禦筆欽點狀元公。”
阮沉香又笑嘻嘻起來:“我怎麼記得,秦大人也是甲子科第,乙醜會試,二十五歲就得中狀元郎啊!”
耶溪輕輕笑,這阮沉香當真不是吃素的,諷刺人本領一流,怪不得人人讨厭他卻不能把他趕出官場。
耶溪心情愉悅起來,又突然有些悲哀,若真的是這樣,那出塵的命,也太慘了,她以為蓮曳就已經很慘了,誰知道…
蓮曳眼眸再次擡起,看向秦淮遠,冷笑着開口:“自從五帝與三皇,哪有個□□開學堂。教出的學生中皇榜,勝過官場惡強梁。”
“我的父曾經中皇榜,劉瑾賊貪賄賂轉賣文憑。二爹娘氣死報恩寺。姐弟被困在北京。我奈何我頭插草标把自身來賣,賣得二百兩身價銀。勸兄弟發奮讀書把功用,不要虛度好光陰,姐弟在北京苦離别,可歎我李淑萍,自賣自身改姓換名。受盡了折磨流落在娼門。”
耶溪暗歎,如果蓮曳猜的是真的,那出塵的境遇和這陳三兩真的是像,同為貴門之後,同樣被迫的淪落風塵,同樣的含辛茹苦扶養弟弟長大。
同樣的,被功成名就的弟弟抛棄。
想到這裡,耶溪心裡郁悶氣惱,不想再看秦淮遠那張恐慌與後悔齊現的醜陋臉龐。
“猶如紅葉,飄落泥坑。滿心盼望,兄弟鳳鳴。不愧先祖,立志成人。為人要正,為官要清。還念手足,為姐贖身。想不到一别十年,杳無音信。”
“想到此處,好不叫我,寒在我身,酸在我心。惱在我心,氣在我心!恨在我心!”
猶如平地一聲雷,鑼鼓一震,蓮曳銳利的目光刺向秦淮遠,秦淮遠渾身冷汗一下,那熟悉的臉孔遠在台上,完完全全的喚醒了他塵封已久不願意觸及的記憶。
秦淮遠戰戰兢兢的低下頭,不敢再看。
沒過多久,結束了,底下響起稀稀落落卻有力的掌聲和叫好,甚至有人開始問那台上的戲子是誰,大加誇贊起來,耶溪驕傲的看着樓下,那可是她家的啊!
沒過一會,蓮曳卸了妝換上衣裳出來,上了二樓。
耶溪早就跑出來,心疼的看着疲憊的他,這出戲基本是跪在唱完的,難度不比跪死人的《三堂會審》少。她看見蓮曳走路時,膝蓋都有一些打不直,上前扶住他:“休息一下吧。”
蓮曳握住她手,疲倦開口:“等我一下。”
“好。”
蓮曳笑着摸摸她鬓邊花兒,眼裡浮現片刻柔情,一瞬間又泯滅了,隻留下刺骨的陰寒與恨意,讓人不寒而栗。
他慢慢走進隔壁,嘴角噙着笑,仿佛在靠近籠中的獵物,勢在必得。
他進了廂,看向已經潰不成軍的秦淮遠,輕輕笑:“秦大人,别來無恙啊。”
秦淮遠看他一眼,瞳孔猛的一縮:“蓮…蓮曳!”
“是我呢,”蓮曳不急不緩的坐下來,擋住他的去路:“好巧遇見秦大人,上來說會話。大人,别急着走啊,剛剛這戲如何?”
“好。”秦淮遠躲閃着他的目光。
“是好啊,這戲旨在教化人心,你看這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啊。”蓮曳感慨:“就是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如此的事了。”
秦淮遠勉強的一笑:“秦某家中尚有事,先…”
“大人不必裝不省,”蓮曳笑:“蓮曳就感歎兩句,秦大人,千萬莫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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