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珑壓低聲音說:“世子看在你的金面上,不再追究舵把子的死因,還賜了我一座宅子,要我仔細整治酥奶酒送給你。”
闵安頓時失了興緻:“你拿着宅子做其他事吧,我口味變了,喝不進酥奶酒。”
柳玲珑怅然站在當地:“那怎麼好,你不喝,我就欠了兩份人情。”
闵安懶得理會,買了兩把長翎白玉扇,扛在兩肩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坊。柳玲珑沒料到昔日的小相公似乎變了性子,變得不領情不通人情,一時還沒緩過神來。等她看到闵安越走越遠,左思右想一刻,又連忙追出門來。
“小相公你行行好,回府裡來吧。世子指望着你能喝上我釀的酒,才會繼續關照我。就是贖我身的朱公子,上次也詳細打聽了釀酒原料的産地,我才能從他手裡順利拿到放良文書——”
闵安聽到這裡猛然止步,回頭朝街邊望去,張放遠遠跟在後面,依照慣例不會靠他過近,惹他厭煩。闵安狀似無意問道:“産地在哪裡?我也去學學。”
柳玲珑報了一個叫做牧野郡的地名。
闵安抑制住驚喜之情,裝作極為随意的樣子,與柳玲珑又閑聊了兩句,籠絡她在晚宴上給衣久島獻舞。随後,他趕到師父民院,細細交付他一些事,又找去教坊,參與了樂班編排的雜舞,等着晚宴來臨。
日暮,海棠台上燈盞萬千,映得環水庭院光影燦燦。
衣久島在城郊最負盛名的美景仙台設宴宴請賓朋。席上美人如雲,裙裾斜曳,香風霧氣陣陣拂面,迷亂了賓客的眼。
賓客均是女子,隻闵安一人着兒郎衣裝,顯得有些醒目。但他随意玩樂,不理會旁人眼光。
蕭寶兒緊緊靠在闵安手邊,瞪着一雙大眼,四處逡巡。無論她看了多久,最終都會将目光挪到正座高台上的女子臉上,再贊歎一聲:“全場就小雪姑娘長得美。”
闵安心思不在玩樂上,也免不了朝祁連雪看上兩眼。
祁連雪生得冰肌玉骨,矜持端坐在錦椅中,如雪霰般的裙幅徐徐鋪散,像是一朵嬌柔的花捧在了白玉裡。她的面容掩落在燈華之後,已令四周夜景黯然失色,座後大片大片的海棠花霞,不過做了她姿容的陪襯。
蕭寶兒家境殷實,說到祁連雪的衣行裝扮時,仍是羨慕不已。“聽姐姐說,小雪的薰香、口脂、眉黛、钗梳都是非衣公子親手置辦的。光是烘香的雲母片,非衣從境外運來,就放置了幾間大屋。”蕭寶兒咬着指甲細細唠叨,“我每回去找小雪玩,總是得她的照顧,她用牙筒封着朱砂蜜蠟,燃香冷凝,就能給我點上好看的唇妝……”
蕭寶兒說了許多,聽得闵安暗暗咋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子的妝容竟然要經過多道工序,每次打扮起來,還有不同的講究和名稱。蕭寶兒提到的“石榴嬌”“小紅春”等唇妝,他甚至以為那是花名……他對蕭寶兒低聲嘀咕自己的短淺見識,性情純真的蕭寶兒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小雪那是天上的仙女,我家安子像村夫呢。”
闵安笑了笑,夾起一筷酥玉糕堵住了蕭寶兒的嘴。
随後,宴席上行起了酒樂。衣久島身穿桃紅長裙,翩翩舞了一曲,赢得滿場喝彩。闵安早已見過衣久島的舞姿,忍不住再次為她傾倒。衣久島舞畢,依照規矩,擰身旋轉,用長袖卷向四周的桌案,袖口的花枝落在誰人桌上,誰人就要出場演示一曲。
祁連雪應了花籌,款款移出身子,在疏冷月色下輕舞。當她舞動時,四周靜寂無聲,海棠花瓣簇簇閃落,被她的風聲流影拂走,片片飄在水面,點染着妩媚夜色。
祁連雪舞畢,滿場良久呆立,衣久島拍拍手掌,震醒衆人,四周又響起贊譽之詞。祁連雪斂袖一一謝禮,将花籌卷向蕭寶兒身前,再坐回高台桌後。
蕭寶兒磨磨蹭蹭走上花毯,捏起木槌擊鼓,可是鼓點紛亂,惹得一衆女子訝異。蕭寶兒幹脆丢了槌子,跑下來一頭撲進闵安的衣襟下擺中,羞得難以擡頭。
闵安于是代替蕭寶兒出場,扛着兩個買來的長翎白玉扇站在花毯中央,一動不動地站着。衣久島問:“小相公要演做什麼?”
闵安遙遙應道:“在下舞藝淺陋,恐怕唐突了衆位姑娘,不如讓在下演示一個雜技助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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