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一會兒,終于靜靜地哭出來。手機信号像條細細的線,串起她流出的那些眼淚,從那頭濕到這頭。
“多大了還哭。”
半晌她才收起低泣,有些不好意思:“到時候我請你,這頓飯怎麼說也該由我來請。”
他微笑:“怎麼,相親相到大帥哥了?”
“哪兒啊。”她破涕為笑,“早就放棄相親大業了,打算去庵裡剃了頭當姑子。”
“記得挑個近一點的庵,見面方便。”
這樣子一說開,話匣子也就打開了。陳念絮絮叨叨地同他說了好些事,說程逸安埋怨她,兩人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前兩天才剛剛和好。說顧姨的孩子考上了研究生,這個暑假要到臨江來玩,所以顧姨不用回家了,她也不用擔心餓肚子。又說她的頭發長得很長了,上上周去燙了一個韓式大卷,效果卻不盡如人意,下次見面要請他點評。
宋珂沉默地聽着,偶爾往窗外看一眼,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問她。
後來終于說到陳覺。說他讓她買補品寄去原來的家,結果樣樣都被退了回來,後來廚房都快堆不下了。她悄悄告密:“你都沒有看見他當時的樣子,臉拉得老長,跟個黑臉包公一樣。我說‘你去給宋珂打電話呀’,他又不肯打,怕碰釘子,隻能自個兒生自個兒的氣。”
宋珂壓根兒不知道這回事,更不知道什麼補品,半晌才順着問:“他在家嗎?”
陳念愣了一下:“不是搬去你隔壁了嗎?他都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每天除了給爸媽掃墓就是找醫生問你的病情。”說完才意識到會造成誤會,趕緊解釋道,“不是打探你的隐私,隻是拜訪一些專家,請他們幫忙把把關而已。”
宋珂沒心思去深究這些,無聲地頓住了。
“你找他啊?”
“不,随便問問。”
挂斷電話就躺下了,本以為注定失眠,沒想到喝過藥後入睡很快。
就是睡夢中思緒仍舊混亂。
夢見某個雨天自己坐在已經關門的公園裡,一直等,一直等,不知道在等誰。長椅上隻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衣服穿得不夠,外套裡也沒有手機,隻剩煙和一枚銀色的方形打火機。他冷得直呵白氣,沒有忍住點燃一支咬進嘴裡。淡淡的苦澀,淡淡的薄荷氣息,就那樣壓下寒冷和孤獨的感覺。快要燃盡的時候終于從遠處傳來聲音,有人喊他:“宋珂!”仿佛是來接他的。他急忙站起來,張開嘴想要答應,喉嚨卻突然間發不出聲。
公園的長椅是鐵藝的,椅腿差點将他絆倒。他踉跄了一下,就那樣急得醒過來,結果卻聽到外面有人拍門。
窗外滂沱大雨依然沒有停,門闆被拍得砰砰地響。那聲音很悶沉,隐隐約約仿佛離得很近,就拍在他心口,令他心房直顫。
他沒有動,緩了一會兒才起身穿拖鞋。
“來了。”
拉開門,陳覺不知道去哪弄得渾身濕透,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幹燥的地方,嘴唇也凍得烏青。他擡起眼看着宋珂,但頭發梢還在往下滴水,所以眼睛隻能半睜着。
“吵醒你了……”
他聲音沙啞,背微弓,雙手緊緊地裹住風衣,不知道為什麼。
宋珂隻愣了片刻就把臉繃住了,抿唇深吸一口氣:“這麼晚了你又來幹什麼?有什麼話改天再說吧,我要睡了,明天一早還要上班。”
陳覺卻伸手将大門扳住。
宋珂心亂如麻,冷下臉請他離開。他高大的身形卻在宋珂面前投下一片陰影,直到感應燈完全變暗也沒有動。
宋珂用力推他,推不動,急得想要罵人:“你到底想幹什麼?一聲不吭地走了又一聲不吭地跑回來,我有什麼義務等着你?我憑什麼等你?滾開,我要休息了。”
“你聽我說,聽我說……”
陳覺急忙從風衣裡掏出一樣東西,一個大男人動作卻很小心,仿佛手足無措,生怕碰壞了哪裡。
低頭的一瞬間宋珂就怔住了。
他手上抱着一隻貓,一隻髒兮兮的小貓,髒得幾乎快要辨認不出它的樣貌。可宋珂還是一眼認出它。
“你在哪找到的?”
陳覺什麼也沒解釋,隻是看着宋珂驚喜的樣子松了口氣,聲音低啞地提醒他:“仔細看看是不是它……”
遞過貓的兩隻手遍布抓痕,指甲縫裡全是泥,袖口也又濕又髒。霎時間宋珂什麼都明白了,眼一熱,接過來說了句謝謝。陳覺卻低聲對他道歉,說:“找了這麼久才找到,都是我不好。”
一個多月沒見小九不僅沒瘦反而胖了,就是眼角積了好多髒東西,毛也髒得打結,兩隻圓鼓鼓的眼睛盯着主人滴溜轉,嘴裡喵嗚喵嗚地淺叫。宋珂低頭看着它,喉嚨裡像堵着一塊石頭,咽不下去,咳不出來,直往眼睛裡反酸,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該對陳覺說點什麼,隻能緊緊抱着小九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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