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此婦人身份真假,如果是假,那他們自有下場;如果是真,那他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都系在今夜了。
另有一隊人迎了上來,看到車上的馮班,匆匆拱手為禮。
車不停,他們騎馬跟在車旁,小将掀起車簾,讓他們看車内傷者和姜谷。
那些人忙問:“外傷?斷了一隻手?從哪裡斷的?”
小将道:“肘下三寸處,斷得很幹淨,恐是刀劍傷。”
一人道:“傷了多少時候?”馮班聽懂了,忙道:“不到半個時辰。”
那人說:“那就還有救。快到了。”
馮班正茫然,車頭的馬已經被人逼停了,摘星宮前的摘星路上燈火堂皇,宮門洞開,門前有兩列人在迎接。
為首四人急步過來,俱是巨型大漢。
馮班怎麼看這都不像醫奴。
為首一個大漢年約五旬,掀起車簾,小将道:“斷了小臂,人還醒着,不到二十歲,還算年輕。”
大漢點頭,探身入車内,兩臂一展,将馮珠輕輕松松打橫抱起。
馮珠在火光中的臉收蒼白如雪,唇色慘淡,雙眸失神。
大漢看他确實還醒着,笑道:“娃娃不怕,爺爺營裡的小孩子們不少斷手斷腳,都沒丢命。爺爺保你能活下來接着睡媳婦。”
馮珠茫然中不知是該先道謝還是該說他還沒媳婦,“多、多謝大恩……小生、小生還未……”話沒說完,已經被運到了宮内大殿裡。
四面火炬高亮,映得一殿如白晝。
馮珠被擺在一條長案上,馮班和姜谷跟進來,大漢說:“這東西方便,總不能讓小公子躺地上。”不過他自己的兵治傷時倒是都睡地上,這還是匆忙找出來的一條長案呢——公主殿内的床榻雖多,也不讓拿出來讓他用啊。
幾個看起來也就十四五年紀的男孩子提着東西進來,為首一人提着是一個陶甕,下面淋漓不淨一直滴水,看起來是剛從水裡提出來。
甕中的水呈渾白色。
大漢問:“涼了嗎?”男孩說:“涼了!”
大漢:“來按住他,給他嘴裡塞塊布。”
其他人過來壓住馮珠四肢與肩,馮班見此形狀,上前欲阻止幾人,大漢道:“公子别攔着,現在天熱,他這傷口必須要洗,不洗會爛的,爛了人就要發燒,一發燒就救不回來了。”
馮班:“要洗就洗,何必要這麼按住他?”大漢道:“這水裡化了雪鹽,洗傷口就要這個,但澆上去疼得厲害,我營中最強的漢子都受不了這個疼,小公子身嬌體弱,隻怕更受不了,不按着他一掙紮就白洗了。”
馮班白着臉,隻猶豫了一息就下定決心,長揖道:“還望幾位救我弟弟性命,我馮班日後必報答幾位。”
大漢笑道:“公子放心,小公子照這麼做,絕不會死,就是日後要少一隻手了。”
馮班:“有命在就行,”他上前輕輕撫摸馮珠的臉蛋,“阿珠,你能不能忍得住疼?”馮珠虛弱的點了點頭。
一個男孩子過來把布塞到他嘴裡說:“小公子,疼就咬布,别咬牙,也别咬嘴,舌頭會被咬掉的。”然後抱住了他的頭,“小公子别怕,疼這一陣,省得沒了命。”
在用鹽水洗傷口之前,他見過的許多人斷了手腳都是隻能靠自己去扛,命硬的扛過去,命不夠硬的都死了。
以前的鹽吃都吃不起,哪能這麼奢侈的用這麼好的雪鹽煮水來洗傷口呢?
如果不是公主讓将軍奪了浦合,現在他們也沒有這麼多好鹽用。
地上放了個桶接血水,雪練似的水映着潔白的月光從甕中溫柔的倒出來,澆在馮珠被露出來的斷臂處。
馮珠劇烈掙紮了起來,像一條活魚被扔進了滾燙的油鍋。
幾個人合力按住他,抱着他頭的男孩子更是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把布吐出來,不讓他甩頭。
馮珠僵直的挺了一會就放松了。
男孩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脖頸處,說:“暈了。”
大漢擦擦額上的汗,“暈了也好。”
馮珠的身體仍微微顫動。
一甕澆完,又澆了一甕。
馮珠疼暈過去又疼醒,最後傷口處洗出來的水已經不是血水,而是幹淨的清水。
大漢這才讓人敷藥,用幹淨的麻布纏住傷口。包紮的地方過了一會兒才徐徐滲出淡紅色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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