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然想起藥小時候爺爺讓她背草藥名的事情。
看見爺爺的樣子,她習慣性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向爺爺。
爺爺臉上仍然沒有笑容,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往藥房的方向走去。
樓輕羽很自然的跟在爺爺身後,那個熟悉而又嚴厲的背影,時常在她參加集訓的時候,常常會出現在她的夢裡。
經過熟悉的樓梯,來到藥房。
爺爺點燃幾根香火,在祖先牌位前虔誠的拜了三拜。
然後又熟練将剩下的香火遞給樓輕羽,
“每次到藥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祭祖先!感謝祖先給俺們留下這些寶貴的醫術,心中要時刻感恩!
樓家祖傳下來的家訓,一定要謹記于心!”
“知道了,爺爺!孫女一定将祖先的教誨謹記于心!”
樓輕羽乖巧的接過爺爺手中的香火,跪在地上拜祭各位祖先。
從地上站起來,樓輕羽便朝那一面“高大”的藥櫃走去,那上面有成百上千個小抽屜,抽屜上鑲着銅牌刻的中草藥名。
“六月雪、水安息、甘露子、古山龍、葉上珠、白頭翁、白芥子、冬淩草、半夏曲、半枝蓮、漢宮秋、半楓荷……”
一邊看着這些中草藥名,一邊令她想起小時候爺爺讓她背下時的情景。
記得那時年紀太小,有好幾次都背不下來,爺爺還因此不準她吃飯。
“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将櫃台上的藥分辨出來,然後歸放好!這樣亂七八糟的放着,像什麼樣子!”
爺爺看着那一堆雜亂的草藥,面色十分不悅。
在他看來,這不是他們醫藥世家該出現的事情。
“哦……好的!”
樓輕羽趕緊熟練的将那些草藥歸類,然後放回各自的抽屜,那動作一貫的幹淨利落。
這都是從小爺爺對她嚴格要求的結果,小時候不懂,現在卻慶幸從小有爺爺的悉心栽培。
爺爺看着樓輕羽的動作,滿意的點點頭,面色這才松緩下來,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對于這個孫女,他是十分滿意和疼愛的,隻是沒有浮于表面的。
這一切樓輕羽心裡都明白,所以他在心裡對爺爺也有一種特别的情感。
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但她以往跟爺爺的相處模式都是這般,“疏遠”而又“親密”。
“爺爺……”
樓輕羽忽然一頭往爺爺懷裡“紮”了進去。
以往,她從未這樣跟爺爺撒過嬌。
不是不想,是不敢。
可此刻的她,看見許久不見的爺爺卻難以抑制内心的情感。
那是一個遲到了多少年的擁抱。
樓輕羽也許是想用這個遲到的擁抱,來彌補沒能送爺爺最後一程的遺憾。
“你這丫頭!都多大了還跟爺爺撒嬌,像什麼樣子!”
爺爺嘴上這樣說,可雙手卻緊緊抱着懷裡的孫女,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爺爺,我不管,無論我多大了我都是您的孫女啊!”
樓輕羽緊緊摟着爺爺,舍不得松手,眼淚止不住的往外冒。
為了這個遺憾,她不知道自責了多久,多少個夜晚,她都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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