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個和今天一模一樣的夏夜,媽媽是一個血脈駁雜的狐妖,抱着我在院裡看星星……”
“我們的父親是個凡人,那天他從集市上買了一個西瓜切給我們吃,那是我們第一次吃西瓜,雖然有點酸,但很好吃……”
念舒認真地聽着,彩雲口中有許多她從未經曆過的故事,比如跟着一群同伴去地主的田裡偷瓜,又或者是拿着母親為她紮的風車在泥地裡奔跑
等到彩雲說完,念舒也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呀,我和一般的小孩不一樣,是被我媽媽從蛋裡孵出來的,我還有一個蠢萌可愛的小姨,對,就是那個白天給你買簪子的,你别看她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有的時候還有點小霸道,但她人其實是蠻好的”
小女孩之間的話題一個接着一個,無窮無盡,彩雲和念舒喋喋不休地聊着,直到很久之後才疲倦地睡去。
夜晚很快在兩個少女香甜的夢中逝去,伴随着天邊泛起一陣淺淺的魚肚白,黎明悄然而至。
而這本該象征希望的黎明,此刻卻意味着一場不可避免的别離。
早起的衆人先是被梳妝打扮過的彩雲吓了一跳,随後就聽趙長安說要離開壽光城,繼續旅行。
剛剛洗漱好的念舒和謝小溪一聽說要走,便問彩雲願不願意跟他們走。
彩雲卻搖頭說道:“對不起,大人們,我不能走。”
聽到彩雲拒絕,兩個小丫頭當即不樂意了,謝小溪直接攔在了客棧的門口,噘着嘴不想讓少女出門,念舒則是一隻手拉着彩雲,一隻手抱着趙長安的胳膊,眼淚汪汪地撒嬌道:“爸爸,我不想和她分開,你快想象辦法嘛。”
趙長安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彩雲,你不妨就跟着我們走吧,如果你是奴隸的話,我們是可以幫你贖身的。”
聞言,彩雲神色一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其實不是普通的奴隸,而是身份最為卑賤的罪奴,根本就不允許買賣,不是交靈石就能贖身的”
趙長安聞言,微微一笑:“無妨,哪怕我将你強行帶走,他們也說不得半個不字。”
彩雲聞言,有些糾結地皺起眉頭:“可是……大人,我在甯壽古城還有許多弟弟妹妹要撫養。”
“他們有些是被父母遺棄的嬰兒,有些父母和我一樣遭受了意外,如果我一走了之,他們是活不下來的。”
趙長安沉吟了一會,再次開口,說:“這并不是什麼問題,你的那些弟弟妹妹我們也可以一并帶走。”
彩雲苦笑一聲,眼中卻閃過一抹堅定光芒:“謝謝大人的厚愛,但是這邊還有許多老人們,當初他們身為罪奴,幫助了我們許多……”
“現在他們年老多病,我也必須擔當起贍養他們的責任,若是我們這年青一代離開,他們就隻能餓死在這裡了……”
見彩雲去意已決,趙長安也不再挽留,隻好拿出一枚丹藥遞給她。
“既然如此,這枚丹藥你拿着,吃了她,對你有好處,我們的店鋪很快會開辦到這座城市,我記住了你的編号,到時候會有專人來找你。”
彩雲雙手接過丹藥,将其用布包好後放到懷裡,随後便跪下向趙長安幾人道謝道:“謝大人賜藥,彩雲沒什麼本事,隻能在此祝貴人們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彩雲将以前聽到的所有能祝福人的詞語都說了一遍,一邊說着,一邊給幾人磕頭。
念舒上前扶起她,摸了摸她頭上的紅印,柔聲說道:“好啦好啦,你的祝福我們就收下了,你也要平平安安,等我們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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