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六萬多将士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加上打西戎時犧牲的将士,統一天下,一共有十幾萬将士獻出了生命。
這也就意味着十幾萬個家庭失去了至親,哪怕是打了勝仗,誰的心情又能完全輕松呢。
和平與統一,尊嚴與榮耀,全都是用生命與鮮血換取的。
蕭彧舉起酒杯,将杯中酒緩緩澆在地上,連澆了三杯,以敬慰那些英勇犧牲的亡靈。
末了,蕭彧歎息道:“将士們的身後撫恤一定要做到位。這幾個月事情會非常多,騰雲,有勞你多費心了,務必要在遷都之前,将撫恤金都分發到位。”
闵翀恭敬應道:“陛下放心,臣定會安排妥當。”
裴凜之察覺到蕭彧的情緒受到了影響,便用眼神示意關山等人。關山立即心領神會,趕緊起身過來給蕭彧敬酒。其他将領見狀,也趕緊跟着過來了。
關山還挺有眼力價,主動跟蕭彧說起了打仗期間發生的趣事,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繪聲繪色地說起了行軍打仗期間的各種逸聞趣事。
蕭彧見大家如此熱情,便将壞情緒抛到了腦後,與大家喝酒聊天起來。
回到宮中已是申時,日頭已西斜。蕭彧在馬車上已然睡着,也難怪,他昨夜幾乎一宿沒睡,一大早就出門接裴凜之,又是祭祀又是慶功宴,還喝了不少酒,就算是黃酒,喝多了依舊會醉的。
裴凜之沒騎馬,陪他一起坐馬車。他情緒一放松,上車不久就枕在裴凜之腿上睡着了。
車停下後,裴凜之也沒叫醒蕭彧,而是抱着他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向寝宮。
阿平跟在身後,看着師父坦蕩無比地抱着爹爹,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仿佛他懷裡抱的不是這天下身份最為高貴的人,隻是他最疼愛的那個人。
爹爹貴為九五之尊,天下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面對任何艱難險阻都能穩操勝券,唯獨在師父面前,他才會真正放松懈怠,不再是那個睥睨天下的帝王,而是一個會害怕會脆弱的活生生的人。
阿平已經十四歲了,小時候尚不明白爹爹與師父的關系,隻是下意識裡覺得,他們同榻而眠是天經地義的事,畢竟這是他最喜歡的兩個人,三個人就該睡一張床。
後來漸漸大了,他被要求自己睡,發現爹爹還是和師父一起睡,那時候他疑惑過一陣子,問過身邊的人,他們告訴他,爹爹身份重要,有人會對他不利,師父武功高強,他與爹爹睡一起是為了保護爹爹。
再大一些,這些理由都不能再說服自己,他漸漸明白了爹爹和師父的關系,并不覺得多突兀,爹爹與師父跟二師兄和魚兒姐之間并無任何不同,他也逐漸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
爹爹與師父是沒辦法生孩子的,他們隻有自己這個繼承人,故而他必須要努力,要做一個合格的接班人。也是因為這個意識,他才對自己要求日益嚴格起來。
裴凜之将蕭彧抱回寝宮,放到榻上時,發現蕭彧身上着裝繁複,不能直接躺下,隻好抱着他,替他除下流冕。
阿平站在門口,見狀說:“師父,需要我幫忙嗎?”
裴凜之擡頭看一眼阿平:“好啊,來幫你爹爹摘了這流冕。”
阿平趕緊過來幫忙。
裴凜之打量着小徒弟,說:“阿平長高了不少。”這還是他回來後仔細打量他。
阿平一邊忙一邊說:“師父走後,我長了一寸。”
裴凜之笑道:“不錯,功課與功夫都沒落下吧?”
“回師父話,沒有落下。希望我能早日學成,好幫助爹爹。”
裴凜之莞爾:“阿平真是長大了,說話也拘謹起來了。咱們師徒也算得上情同父子,不必這麼客氣。”
阿平微愣,然後點頭:“好。師父,北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果真那麼冷嗎?”
裴凜之想了想:“冬日裡還是挺冷的,比這裡時間要長,四季分明,條件比南邊惡劣一些。但北邊有南邊沒有的厚重與大氣。我以為,那才是一個帝王應該待的地方。南邊的生活環境過于溫和安逸,容易消磨人的鬥志,你爹爹說要遷都,我是贊同的。”
“說得我也期待起來了。”阿平終于将蕭彧的流冕摘了下來。
裴凜之将蕭彧放在床上躺平,轉身拍拍阿平的肩:“你和你爹爹應該都會很喜歡的。”
阿平用力點頭:“那師父和爹爹好生歇息吧,我先走了,等師父休息好了我們再談。”
裴凜之見他離開,便吩咐門口的侍從:“讓人給我準備水沐浴。”
侍從恭敬道:“回将軍話,熱水已經預備好了。”
裴凜之替蕭彧除下了厚重的衮服,伸手抹掉了他鼻尖上細細的汗珠,低頭仔細端詳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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