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的戰機以一種近乎自由落體的狀态快速下墜,高度快速的降低,林遠明白,如果飛機繼續以這種姿态觸地,那不管是整架飛機還是機艙裡的他,都很難找到一塊完整的零件,但林遠實在不願意讓這架才從蘇聯開回來幾個月的寶貴戰機變成一堆無用的廢鐵,于是他咬緊牙關放棄了跳傘的打算,而是用盡全身力氣,努力扳住操縱杆,試圖控制住飛機下墜的狀态。
好在林遠的飛機左側下方的機翼還是完好的,減速闆也可以使用,于是在他的一系列拼死挽救之下,飛機在掉落到六百多米的高度時終于勉強恢複了平飛的狀态,但林遠又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嚴峻的問題,他的戰機發動機似乎也中彈了,之前的急速下降中的颠簸導緻發動機完全停轉,想要飛回機場已經是不可能了。
林遠一邊操控飛機繼續以小角度滑翔,一邊探出頭觀察下方的地面,尋找可以迫降的地方,他注意到自己下方正好是一條不算太平整的土路,路邊都是灌滿水的水田,在前面不太遠的地方,土路有一段百來米的長的直道,似乎可以充當跑道使用。
于是林遠繼續減慢飛機的速度,下降高度的同時也努力調整飛機的降落姿态,當他已經降到百米左右的高度,已經放下了氣動的起落架時,才注意到這條土路兩邊居然還立着一排木頭電線杆子,但此時尋找其他迫降地點已來不及了,林遠隻好緊緊攥着操縱杆,聚精會神的将飛機機首對準土路的直道,開始嘗試迫降。
雖然林遠在空戰中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擊落,但他之後的運氣倒是十分不錯,那架日軍零式戰鬥機在看到林遠的座機開始下墜後,就将目标轉為了林遠的兩位戰友,沒有對林遠的飛機補槍,給了林遠重新控制飛機的機會。現在迫降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意外,僅僅一次就将機身的方向對準了土路。
不過為了躲避轉彎處的電線杆,當林遠飛機的輪子接觸到土路凹凸不平的地面時,前方的直道隻剩六十來米了,即便林遠打開了全部的減速闆,也有可能會沖出道路,不過這比起剛剛的生死危機已經是好的能再好了。
飛機開始在土路上滑行,輪子在坑窪地面跳動,産生劇烈的颠簸晃得座艙中的林遠十分難受,他雙手依然牢牢抓着飛機的操縱杆,現在林遠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的,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運氣了。
飛機的速度在肉眼可見的降低,可是這條直道的長度的确有些不夠,林遠的飛機一路滑行到了直道的盡頭,這裡有一個近乎九十度的大轉彎,無可避免的,林遠的飛機沖出了土路,左側剩餘的下方機翼狠狠撞在路邊一根海碗碗口粗細的木頭電線杆上,當即被截斷了小半截,飛機下方的前起落架也哐當一下落進了路邊的水溝,被飛機前沖的力量生生折斷。
強大的沖擊力讓林遠一頭撞在了飛機的儀表盤上,額頭豁開了一道大口子,風鏡左邊的鏡片也撞出了蛛網一樣的裂痕,不過電線杆和水溝的攔截也有效的減小了飛機的慣性,起落架斷裂後,林遠的戰機一頭紮進了水溝後面的水田裡,終于停了下來。
機艙中的林遠趴在儀表盤上,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整個人暈乎乎的,就好像他的魂魄這會還在天上飄着沒落下來,既聽不清周圍有些什麼動靜,也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狀态,僅僅是用手撐起身體,扭頭往機艙外看就幾乎用光了他的力氣,而他的風鏡上又糊滿了殷紅的鮮血,視野裡紅撲撲一片,不知自己究竟是落到了哪裡。
在林遠靠在機艙中喘息的時候,土路轉角外的水溝中探出了兩個腦袋,一個戴着黑色瓜皮小帽,另一個蓄着發髻,上面的九梁巾被撞歪了,還沒來得及戴好,明顯是一個小販和一個道士,他們身邊的土路上還翻倒着一輛獨輪手推車,上面裝滿了諸如小鏡子,洋鐵壺一類的日用品,不過已經灑落了一地。
“砍腦殼的!R你先人闆闆!”戴瓜皮帽,身穿黑色短褂的青年小販看了一眼林遠那架已經停穩的飛機,舉起右手指向天空,用林遠聽慣了但還不會講的川音破口大罵,同時快速鑽出水溝,也不管自己的推車了,邊罵邊朝着飛機跑。
緊跟在小販後面的中年道士蓄着長須,穿着一件有些破舊的百衲衣道袍,背後背着一個灰色的布包,手中的一把拂塵掉了不少的毛,都快剩下一個木頭杆杆了,他嘴裡一邊用中原口音念叨着“無上太乙度厄天尊”,一邊跑向林遠的飛機,為了加快速度,甚至把布包和手裡的拂塵都丢在了路邊。
小販和道士也顧不上水田裡的爛泥,一先一後的跳了進去,趴在駕駛艙旁,試圖把暈暈乎乎的林遠給拽出來。
“鏟鏟,綁死喽,道長,有刀子沒得?”小販拽了兩下,發現林遠被安全帶綁住了,他沒見過飛機的安全帶,不會操作卡扣,趕忙朝中年道士喊。
“無上太乙度厄天尊。”中年道士愣了一下,馬上掉頭往回跑,在自己丢到路邊的布包裡一陣翻找,拿着一把十多公分長,牦牛角刀柄,刀鞘包銀的藏刀折返了回來,也不知他一個中原道士從哪裡弄到的。
小販用沾滿泥水和林遠鮮血的手接過那把華麗的藏刀,費了老大勁才一點點割斷了綁在林遠身上的安全帶,和中年道士一起把林遠拽了出來,然後由小販背着離開水田,轉移到了旁邊的水溝裡。
“善人,善人,醒一醒。”中年道士幫林遠解下了血糊的風鏡和飛行帽,一隻手把住林遠的手腕替他号脈,另一隻手将一個幹淨的布帕按在林遠額頭的傷口上,同時湊近林遠低聲喚道。
中年道士一直在各地遊走,略懂點針灸把脈的醫術,但面對這種情況也有些無從下手,隻好先用幹淨的細布幫林遠止血,好在林遠脈象平穩,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而那位小販更是着急,在旁邊攥緊雙拳,嘴裡不停的用川地方言小聲問候着空中早已不知所蹤的日軍飛行員和他的家人,中年道士把脈的功夫,小販的問候已經擴散到了日軍飛行員的九族以外。
“沒事,我沒事,我飛機呢?”林遠終于恢複了一些精神,小聲開口。
“别罵了,善人醒了!”中年道士臉上一喜,朝小販喊道,然後輕輕擡起林遠的腦袋,指了指不遠處的水田:“在那呢,斷了左邊兩個翅膀和底下的轱辘,我看修修還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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