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無珩四人在武安王府内轉了一圈之後,辛寒江下早朝回來了。
當辛寒江看到辛無珩那一瞬間,眼神浮現出抑制不住的欣喜。辛無珩看向辛寒江,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他有一種要沖入辛寒江的懷裡的沖動,但是還是被他壓下去了,畢竟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感覺還是很怪的。
辛寒江來到辛無珩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來了?”
辛無珩點點頭:“嗯,來了……”
“……”
一時之間兩人不知道再說什麼,辛寒江武安王的身份公開,意味着,他就是完成辛無珩父母雙亡的始作俑者。而,辛無珩,承受着辛寒江的養育之恩、授業之恩,他斷然不會責怪辛寒江,但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心思玲珑的凱瑟琳一眼就看出來兩人的尴尬。連忙插嘴道:“大叔,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就隻看見了無珩啊?我們都在這站了半天呢,哼……”
“哈……哈哈,你這丫頭……是大叔的不對啊!凱瑟琳,還有雀兒丫頭,别來無恙啊,最近可還稱心?”
凱瑟琳嘴角微微翹起,語氣有些苦澀,說道:“除了在一天之内我失去了我的二姐,失去了我的師父之外,其他的都算還好吧。”
辛寒江聞言,走近凱瑟琳的身邊,語氣溫柔了許多,“看來……生活對你很殘忍啊,但一切終究過去……加油!”
辛寒江轉頭看向朱雀兒:“雀兒丫頭,你呢?”
雀兒同樣苦澀:“除了失去了我的至親好友,其他的的也都還好。”
“呃……”辛寒江頭一次覺得自己真是嘴欠,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安慰得拍了拍朱雀兒的肩膀。
辛寒江又看向身邊的克勞德,問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如何稱呼?”
克勞德:“見過武安王殿下,在下克勞德·蘭開斯特。之前在蒼梧城被辛無珩救下,之後就與他們一起同行曆練。”
辛寒江:“蘭開斯特?原來如此……不錯不錯!你别叫我什麼武安王什麼殿下的,太見外了,跟他們一樣叫我大叔就好了。對了,你跟無珩那臭小子同行,可還愉快?”
克勞德:“好吧,大叔。本來是挺愉快的,直到我剛才知道了,被我父親怨恨了多年的砍了他的一隻角的人是您的大管家之後,就不太愉快了。”
“呃……”辛寒江回頭看了一眼萬丘,而萬丘壓根不跟他對視,顧左右而言他。辛寒江在心中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暗怪自己今天沒看黃曆,今日一定是“忌開口說話”。
“那個……那個你們一路舟車勞頓,趕到天臨城,想必肯定是餓了。走了,我們現在就去吃飯,我王府其他的地方不好說,但是廚子絕對是最好的,比那皇帝的也不差。走走走……”
為了緩解自己親手刨出來的尴尬,辛寒江立刻招呼着衆人去吃飯,生怕再說出點什麼,讓氣氛更尴尬。
飯桌上,克勞德與辛寒江侃侃而談,将他不在的那段時間的所有事情,都跟辛寒江說了一遍。畢竟這個時候,能夠放得開說話的也隻有克勞德了。辛無珩嘛,還不知道如何打破與辛寒江的僵局;凱瑟琳和朱雀兒嘛,在精靈族内的經曆已經讓他們足夠糟心了,也沒辦法像克勞德那般聲情并茂地叙說一遍了。
辛寒江耐心地聽着克勞德說的每一句話,描述每一個細節。不管說到他們幾人遇到什麼樣的險境,他都一臉的淡然,好像在他心裡,不管遇到什麼困難,辛無珩四人都能安然度過一般。
直到克勞德提到了塔蒂亞,辛寒江的表情才微微動了一下,好像隻有她才能牽動他的心。克勞德雖然在慷慨激昂地演講着,但是眼神卻是機靈的很,一下子就發現了辛寒江那讓人不易察覺的變化。
待克勞德講完之後,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問辛寒江:“嘿嘿……大叔,我這故事都講完了,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比如……偉大的精靈女皇陛下?你沒有什麼好奇的嗎?她可是很美的哦,比凱瑟琳和雀兒可是多了一份成熟的美哦。”
“這……咳咳,”辛寒江幹咳了兩聲,“是……是嗎?我無所謂,你要是……願意多說說,我也很樂意聽。你……說說吧。”
克勞德:“既然你這麼想聽,那我就多說說吧。塔蒂亞吧,長得很美,就論相貌而言,跟凱瑟琳和朱雀兒不相上下,不過……相比于她們,她的身上總是給人一種冰冷、孤獨的感覺,感覺背負了很多東西。而且,我感覺她的身上好像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铠甲,也許是曾經被傷害過吧,也許是身為女皇,她不能展現自己的軟弱吧。不管怎麼樣,在她身邊呆久了,我感受到的不是與美人相處的愉悅,而是壓抑,讓人窒息的壓抑。”
聽到這裡,辛寒江面露難以掩蓋的痛苦,這次不僅僅是克勞德,辛無珩、凱瑟琳和朱雀兒都明顯地感覺得出來。而坐在辛寒江身邊的萬丘,好似了然一切,伴随着歎息聲悶頭吃飯。
辛寒江用着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她一定很痛苦吧?”
雖然辛寒江的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聽力敏銳的克勞德給捕捉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刺激辛寒江,還是想探索辛寒江心中的秘密。克勞德故意回答道:“痛不痛苦我不知道,但是,面對親妹妹的逝去、族中長老的叛變和隕落,她都能毫無情緒波瀾地接受,更是以鐵腕手段平定族内的一切不穩定。從這一點來看,她是個很出色的女皇,非常出色!”
辛寒江:“哦……這樣啊……”
克勞德:“她還有一句話讓辛無珩帶給你呢。不過,我看辛無珩現在好像沒心思轉達,嘿嘿……那就由我代勞了。大叔,你想不想聽啊?”
聞言,辛寒江的眼神裡露出期待的光芒,問道:“她……說什麼了?”
克勞德:“她說,你欠的債,她一定會找你讨回的,讓你等着她。”
聽完,辛寒江便陷入了沉默,沒有再說話。
克勞德本想着從辛寒江口中套出一點他和塔蒂亞的八卦,可是看着情緒低落的辛寒江,克勞德很識趣地閉嘴了。
剛才熱鬧的飯局,一下子變得冷清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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