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五皇子李維拿着李弋遞給他的拜帖,陷入了深思。
李維喃喃道:“約我去城外十裡亭?什麼意思?他不知道我很少出門嗎?反其道而自行,這武安王家的公子,還挺有意思……”
李維看這坐在一邊吃着點心的李弋,問道:“小十三,這辛小王爺讓你給我遞這個拜帖,有說什麼嗎?”
被點心塞滿嘴的李弋,搖搖頭,說道:“嗯,沒有,就是讓我要親手交給五皇兄你。我都跟他說了,你不喜歡外出,他非要約你到城外,這人很不聽勸。”
李維嘴角微微上揚,道:“哦?是嗎?”
李弋:“唉……算了,我明天替你找個合适的理由回絕他吧。怎麼樣,五皇兄,我這做弟弟的還不錯吧?嘿嘿……”
李維寵溺地摸了摸李弋的小腦袋,“不必了,明天我會準時赴約的!”
“什麼?!”李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嘴裡的點心都掉了一地。
……
第二日一早,辛無珩和凱瑟琳提前來了天臨城外的十裡亭。
凱瑟琳迎着初晨的風,很是享受,問道:“李維會來嗎?”
辛無珩同樣閉眼迎着風,回道:“嗯,他肯定會來的!”
凱瑟琳:“你這麼确定?”
辛無珩:“是!對于皇室之間的勾心鬥角,我沒有你了解,但是,對于人性,我還是挺有把握的。”
凱瑟琳:“哦?怎麼說?”
辛無珩:“對于李維的傳聞,我們聽的最多的是,他的奪嫡之路是被臨安方氏一手推着走的,完全沒有自由。人啊,往往沒有什麼就越渴望什麼。”
凱瑟琳:“所以,他渴望自由?”
辛無珩:“沒錯!”
凱瑟琳:“若他真是渴望自由的話,他又怎麼會長期地閉門不出呢?按道理來說,他應該盡量地外出活躍啊,難不成臨安方氏還能限制一個皇子的出行自由?”
辛無珩:“那倒不至于,隻是臨安方氏長時間的掌控和壓抑,限制的不僅僅是他的行為,更重要的是在他的靈魂上會附上一個無形的枷鎖。時間一長,李維的内心就會形成一種慣性,心裡明明渴望自由,卻不願意讓軀體出門走走,隻會蜷縮在一處。”
凱瑟琳:“那既然是一種習慣,你又為何這麼斷定,他肯定會來?”
辛無珩:“身體是習慣,但是心裡不是,兩者在他的意識中一直是處于一種拉鋸狀态。而我的那封拜帖,背後代表的武安王府,能夠很好地推他一把,幫他做了一個決定。所以,我斷定他定然會順勢而為,前來赴約。”
“諾……如你所見,他來了!”凱瑟琳朝着前方努了努嘴。
遠處,一輛馬車朝着他們緩緩駛來,馬車上隻有一個仆從。
很快,馬車越來越近,來到他們的面前停下。随後,一個衣着樸素,面色蒼白的青年男子打開了馬車車門,來人正是五皇子李維。
仆從扶住李維下車,道:“殿下,您慢點。”
辛無珩和凱瑟琳對視一眼,對着李維拱手行禮:“辛無珩,凱瑟琳拜見五皇子殿下。”
李維:“兩位無需多禮,這些虛禮于我來說,隻是累贅罷了。”
辛無珩和凱瑟琳直起身,兩人再次對視一眼,沒想到這五皇子對這一個普通的拱手禮竟然這麼不喜,而且還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了,這對于在皇宮大院裡長大的皇子來說,倒是很另類。
李維接着問道:“不知小王爺,為何要約我到這裡來。”
“殿下随我來。”辛無珩毫不避諱地拉着李維的手,來到一處空地面朝東升的旭日。問道:“殿下,覺得着初晨的太陽如何?”
李維聞言,擡眼隻是旭日,右手輕輕遮擋,說道:“日出霧露馀,青松如膏沐。很溫暖……”
辛無珩:“那……這風呢?”
李維閉上眼睛,感受着微風拂面,說道:“槭槭微風度,漠漠輕霭生。很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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