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内心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在每一個雨天,聞珩會出現。
尤語甯不知道他是一直在等她,還是因為别的原因此時還逗留在這裡。
總之,在确認見到他的這一個瞬間,雙腿先她大腦反應朝着他的方向邁開了步伐。
聞珩并沒收回視線。
左手擱在車窗沿外,指間夾着一支燃了小半截的煙。
原本保持不變的姿勢,在她越靠越近的步伐間,做出了一些改變。
擱在車窗沿外的修長左手擡起,指間快要被夜風熄滅的香煙咬在薄唇裡。
頃刻間,青煙白霧在夜風裡聚散,模糊那張無時無刻不讓人心動的俊臉。
也模糊,那藏了千言萬語的表情和視線。
尤語甯在并不寂靜的市中心繁華喧鬧的雨夜裡聽見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在她靠近他的每一秒。
那是一種突如其來、不受控的表現。
沒有章法,無處可逃。
但她似乎又很懂得矜持,在距離車門的兩步之遙站定,微微彎腰,低頭。
夜風拂亂順滑長發,她擡手勾至耳後,薄唇輕啟:“對不起。”
車内坐着的男人擡眸看她,擱在窗沿的左手在車門輕磕,一截灰白色煙灰掉落,又被夜風吹散。
“你來遲了。”
他這樣說。
而不是——
你失約了。
這句話,尤語甯沒法反駁。
這樣失約,她也不想。
甚至,還推掉了去接至交好友的邀請,隻為了來赴他的約。
她該怎麼告訴他,自己來遲的原因。
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一個這麼糟糕的家庭,經曆了那麼多不堪的過去。
所以,再開口時,她也隻能再說一句:“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雨勢漸大,夜風輕狂。
額間碎發随風而動,擾亂她溫柔眉眼,連道歉也顯得格外真誠。
也這樣,讓人覺得,于心不忍。
“呵。”聞珩掐滅了煙,扔進車裡垃圾桶,漫不經心的表情,“我早知道。”
尤語甯微愣:“什麼?”
“太過順遂總叫人忘記,坎坎坷坷,才叫人記憶深刻。”
“嗯?”尤語甯沒懂,“什麼意思?”
“你不就是怕今晚準時赴約會讓我覺得你也不過如此,所以,”聞珩冷笑,“故意不來,好叫我記得你深刻一些。”
“……?”
乍然之間聽見這番話,尤語甯确實愣了下。
就這麼保持着微微彎腰低頭的姿勢看着聞珩好幾秒後,唇角一彎,内心有一股奇妙的愉悅感逐漸浮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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