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璧禦府的成夫人曲蓉一,乃是當年朝廷最為忌憚的“帶印之人”——具體狀況如何,容十漣不曾與他二人詳說,但隻憑借這樣一段模糊不清的字眼,也足夠判斷曲蓉一的身份,一開始便并不普通。
究竟是妖,還是後天奪來的妖印?
謝恒顔想不明白,隔了片刻再去看印斟,發覺不知何時,他已貼着謝恒顔的肩膀,眯眼熟睡過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印斟在前趕路,謝恒顔同烏念在後睡着,要說不累是沒可能的,印斟就算是個鐵做的人兒,自然也有身心俱疲的時候。
謝恒顔想了又想,最後将身體蜷縮起來,依偎在印斟的懷裡,小聲說道:“夫君,辛苦你啦……”
*
次日晨起時,謝恒顔習慣性地看了眼床邊,這時印斟已經不在了,床頭的外袍裡衣等疊的整整齊齊,根本瞧不出昨夜有人來過的痕迹。
謝恒顔心說,這家夥想得還挺周到!一面又忍不住忐忑,白天山溝裡外都是村民,印斟一人又能躲到哪裡去?
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頂吧?
正如是一番想着,忽來了人在外揚聲叫喚,謝恒顔推開屋門上前一看,原是昨夜抱烏念回去喂奶的婦人,他記得她名字是叫曲汀,就住在隔壁不遠處的小院子裡,門前還挂滿了一串串曬幹了的藥草。
“念兒現下如何了?”謝恒顔忙問道,“昨夜還有咳嗽不曾?”
曲汀道:“哪有這麼快能治好的?你這孩子,昨兒咳了一整晚,還發着燒,現正在我屋裡頭熟睡着,如今燒是退了點了,藥還沒來得及服下……我給喂了些母乳,歇會兒再繼續吧,我怕她會吐了。”
“那……”謝恒顔道,“讓我去看看她吧,一晚沒見着,我心裡不踏實。”
“也成,你去看看也好。”
曲汀點點頭,側身讓了路,引謝恒顔往隔壁去了。
翡石村的早晨,遠比在外要多上一層朦胧的清霧,因着房屋全數建在山溝深處,一眼望見俱是綿延不斷的山川,但其實并沒有走多遠,順着泥路蜿蜒數步的距離,便能徑直通向曲汀挂滿藥串的籬笆院門前。
彼時烏念擱放在小屋内間,曲汀另為她備了幹淨的床鋪,衣裳襪子也都是新的,原先那些早已布滿破舊不堪的補丁,還是最開始回來楓鎮時,小綠替烏念親手織的。
孩子的臉色與昨日對比起來,已明顯好了太多。謝恒顔湊近上前,摟着烏念摸了抱,抱了親,最後将她給鬧得醒了,直睜開那霧蒙蒙的雙眼,朝謝恒顔喊道:“爹……爹爹,爹爹。”
“真好,孩子這麼小,已經會說話了。”曲汀不住羨慕道。
謝恒顔道:“她的病……大概多久能治好?”
曲汀道:“快的話,也得十天半月。你們運氣不好,正趕上秋末入冬的時節,小孩兒的病症雖不難治,偏就怕熬不過這樣的天氣。”
謝恒顔還想說點什麼,外頭丫頭進來提醒說,這會又是來了什麼人,直在那籬笆院外等他出去。
謝恒顔問話問到一半,隻好暫将烏念放下,獨自一人跨出了門檻——一直到了門外,見原是昨日為烏念把脈的老先生曲柬,看樣子已在門外等候多時,許是有什麼要事将與他親口說明。
“……”
謝恒顔不知怎的,倏又生出幾分不安的心思,于是緩步上前拱了趟手,又畢恭畢敬喚了聲“老先生”,曲柬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謝恒顔生怕他瞧出什麼異常,此時隻望着曲柬斑白的須發,卻感覺自己時刻像被處刑一樣,說不出的驚惶與恐慌并存。然而曲柬此番前來尋他,為的不是揭穿什麼秘密,因着昨晚在救治烏念時,便發覺她天生目盲的缺陷,這會正趕着大白天裡,打算與謝恒顔确認這樣一個實情。
“她在娘胎裡養了六個月,剛生下來的時候,險些斷過一回氣。”謝恒顔為不引起懷疑,索性如實與曲柬道,“但後來也沒什麼大事,唯一一點遺憾的,就是眼睛不大利索,有時候看得見,有時候又看不見……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曲柬皺眉道:“有時候能看見,是什麼時候?”
謝恒顔喉頭一哽,心說總不能這樣答——隻有在鬧鬼的時候,烏念才是看得見的吧?
“算了。”
曲柬見他支支吾吾,吭不出聲,幹脆搖搖頭道:“……你随我來罷,我自有别的事情須得問你。”
這一下,謝恒顔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左右全是來往的村民,他也不敢直接開溜,遂隻好滿不情願地上前,慢慢跟上了曲柬的腳步。
曲柬要帶他去的地方不遠,且這小山溝兒籠統這麼大點地盤,幾間房屋幾處院落能數得一清二楚,他們沿着泥路沒走上幾步,最後在一間相對别緻的小竹屋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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