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甯卻是下意識地帶着關星河又後退了一步。
“嚴董說你現在需要鎮定劑。”顧安甯看了一眼那個醫生模樣的男人,然後才對着關星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關星河,你要不要打鎮定劑?”
“他現在情緒不受控制,根本無法自我判斷,安甯你不要鬧了快讓開!”
“我不打。”
顧安甯可以清楚感受到關星河的手在不停的顫抖,這種顫抖随着嚴一素帶着醫生靠近愈發明顯。
關星河誰也沒看,他盯着自己手心的血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不要打!”
顧安甯幾乎是下意識接着他的話飛速道:“那就不打!”
她握着關星河的手腕,扭頭大喊一聲:“大黃過來!”
忠誠又機敏的大黃從完美地執行了小主人的命令,它沖着狗群“汪汪”了兩聲,一大群野狗家狗就飛揚着塵土沖到顧安甯和關星河面前,充當了他們兩人和對面那群成年人之間天然的屏障。
嚴一素想不通事情為什麼變成了這個地步,看到這一大群狗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呵斥:“你幹什麼!星河他怕狗!”
“他不怕大黃!”顧安甯梗着脖子吼了回去,“他怕打針!怕被人綁架!”
嚴一素像是被她這兩句話徹底激怒了,直接對身後的人比了個手勢,然後對着顧安甯冷言道:“你以為你是在護着他嗎,你是在害他!害他在發病的時候得不到專業的救治!”
跟随嚴一素上山來的人不少,嚴一素一個手勢,他們就朝着顧安甯和關星河緩緩逼近。
大黃弓着身子沖着對方兇狠的叫,它的叫聲仿佛是一個開戰前的信号,一群野狗跟着它汪汪大叫,仿佛面前的人再進一步,它們就會撲上去撕碎對方。
顧安甯整個身體都是冰涼的,在今天之前,她絕對不沒想過自己會跟嚴一素如此僵持。
嚴一素是誰,那是她的恩人,她的長腿阿姨,是她曾經下定決心要拼命報答的人。
退一萬步說,她還是關星河的母親,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不會害她的兒子。
可是關星河的手在抖啊,他整個人靠在她的身上,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和不安,顧安甯甚至出現了幻聽,她聽到關星河化作一個小人在她的腦子裡大喊:“救救我——救救我——”
那聲音又沙又啞,那小人的模樣突然與多年前的那個小骷髅重合。
顧安甯說不上來為什麼,她隻是憑着一種野獸般的直覺,知道自己不能任由嚴一素違背關星河的意願,将那一管鎮靜劑紮進去。
好像隻要她現在松了手,就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因此她沒有阻止大黃威脅似的低吼,而是重新擡頭對着嚴一素道:“您應該沒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吧,他今天一早吃了長壽面,胃口很好,全吃完了連湯都沒剩下。心情也很好,大黃撒嬌要和我們一起來安陽村他也同意了。我們還找到了七年前的那棵蘋果樹,摘了樹上的最後一個蘋果,他雖然沒說但看得出來很高興……”
顧安甯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她用手指輕輕摩挲關星河手腕,似乎借此獲得說接下來那番話的勇氣。
“您找人假扮當年的綁匪對他動手,讓他情緒徹底失控差點殺人,現在又裝聽不見他的抗拒給他注射鎮定劑……我知道您想說您做這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是為了他好,可是為什麼要選今天呢?他今天過生日啊,您為什麼要選這樣一個日子做這些事,您難道不害怕他從今以後歲歲年年每個生日,都會想起被再一次綁架的陰影嗎?您真的不害怕,也不心疼嗎?”
嚴一素被顧安甯的這一番質問問的說不出話來。
她要怎麼說,說選在今日完全隻是一個巧合嗎?
權威的心理醫生曾說失憶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被遺忘的應當是對關星河來說最慘烈最痛苦的一段記憶,這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年幼的關星河因為忘記這段記憶而不至于因為刺激過大直接精神崩潰,而壞處則是這成為了關星河永遠的心結和心魔,隻要他一天不能直接面對這件事,他的病症就永遠無法痊愈。
這些被塵封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會像一個可怖的黑洞,一點點吞噬他的内心,直到有一天全然轟塌。
這一次關星河決定找回記憶,所有的心理醫生都認為這是一個明顯的心态上的進步。前段時間他們重新換了關星河服用的藥物,而關星河的狀态比他們預估的還要好。
也正是這種平穩進步的情況才讓他們下定決心推他一把。
大腦選擇性封村的記憶不是那麼容易解封的,這中間需要有效的、不斷的刺激,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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