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梧王府送過來的人,難道梧王府不該對你的行為負責?”聞歌眼底憋着笑意,“你以為,你毀了我們家,就這麼容易就過去了。這壞了的東西修複不得要時間,不得影響我們家正常生活?我家人被你吓得心神不安,不該得到一點實質性的補償?才要兩份賠償是有點少,要不我往陛下那也送一份?你是國賓嘛,陛下幫你賠一份也說得過去。”
“你夠了啊。”
賽福雅氣得跳起來就想打聞歌,聞歌不閃不避,冷眼看着她的手招呼過來,就在快打到聞歌臉上時,賽福雅自個兒倒是停下來了。
南随風留下的寶貝修複身體快是快,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修複的過程遠沒有從前賽福雅自個兒的蠱蟲好受,昨兒一整夜,賽福雅痛得都要把床摳爛了。賽福雅生怕真打上去,這手又斷一回,她實在不想重嘗斷臂重生的痛苦。
“你若讓我在天下人面前丢盡顔面!”賽福雅威脅道,“我必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教公主一句話。”林胭脂笑眯眯地說,“人在屋檐下,該低頭快低頭。”
聞歌拍拍林胭脂的胳膊,對着賽福雅說,“我接下來的話,你好好聽着。聽說南老最疼你,南老做這樣的安排,不是讓你作威作福的。我若再将你當貴賓款待,反倒是對不住南老一片苦心。從今兒起,你就是我們家一名普通的丫鬟,暫時負責打掃花園。想必公主也看不上丫鬟的那點月例,我會幫你捐給慈幼局。”
賽福雅俏臉含霜,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
聞歌讓林胭脂去找了兩個高大的婆子過來,專門盯着賽福雅幹活,不給她偷懶的機會。賽福雅打掃一整個下午,才将花園打掃幹淨一個小小角落,餓得饑腸辘辘,總算得到允準回房間用飯。但她一看桌上才擺着兩葷兩素,就瞬間不喜了,将滿桌的飯菜給掃到地上。
“我的丫鬟都不會吃這麼差的飯菜。”賽福雅讓婆子去請聞歌過來,氣憤地說,“你是想餓死我嗎?”
“我要真想餓死你,我連一碗白水都不會讓人端給你。”
聞歌氣得不行。
宋家如今雖然日子好過,但宋一星和林氏都是儉樸慣了,并不崇尚奢華,宋家一大家子人圍桌吃飯,也不過就是四葷四素一湯。
賽福雅雖做着丫鬟的事情,但畢竟是一國公主,怕怠慢了,這才特特送來兩葷兩素,葷菜是梅汁燒雞和醋溜河魚,素菜是杏仁豆腐和炒鮮筍,主食是米飯和白玉翡翠餃,再來一個賽福雅,也吃不完這些飯菜。宋府廚子更是宋有為從酒樓裡調回家中的,廚藝好到讓客人想請回家裡去。
若飯菜按照大黎的做法,不合她這個南疆人口味,她也該好好說話,而不是直接發公主脾氣。
賽福雅不讓人收拾,飯菜依舊灑在地上。聞歌淡淡掃了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賽福雅懵了,追了幾步路,“哎,你怎麼就直接走了?”
聞歌并不理她,回去宋家飯廳,剛才她也正在吃飯,被打斷後,本不想理,但宋家人都勸她畢竟是客人,讓她去看看,這時候見她回來,難得在家用飯的宋有為就先問了,“她當真摔了碗盤?
“當真。”聞歌淺淺一笑,“我們繼續吃吧。她鬧公主脾氣呢。”
“要我說,還是請她過來,我們好生款待,方是待客之道。”林氏并不知賽福雅的真實身份,但看賽福雅的做派不凡,又是一副南疆人的打扮,便以為是跟着南疆使團來大黎玩舍不得走的千金小姐,“哪有讓客人在屋中獨自用飯的?”
花園裡有大象,聞歌讓人暫時将花園和這邊屋子隔開來,林氏還不知道賽福雅已經在花園裡當了一天打掃丫鬟的事情。
“娘,我不給你說了嘛,她的長輩有令,要磨磨她的性子,這才會住到我們家來。若是我們都供着她,她半點長進都無,反倒是會被怪罪呢。”聞歌耐着性子說,“娘,你别把她當客人嘛,就當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你這孩子……哪有這麼貴氣的窮親戚。”
“好啦好啦,咱們快吃飯吧,菜都涼了。她愛吃不吃。”眼見着林氏要離開飯桌,想去廚房親自看着廚子再整治些飯菜給賽福雅送過去,聞歌連忙攔住,“娘,她的事,都聽我的好不好?”
“聽淩霄的吧。”一直沒說話的宋一星道,“她因淩霄而來,咱們還是别插手了。”
一家之主發話,林氏不再堅持。一家人其樂融融用完晚飯,兩個孩子本将大象抛之腦後了,這會兒聽大人們說起賽福雅,又想起來,鬧騰着要去騎大象玩。大人們也覺得大象稀奇,都陪着一起去看。
那大象暫時被關在花園一角,長長的鼻子甩來甩去。
小孩子又想靠近又有些害怕,一個抱着宋有為的腿,一個拽着宋有為的袍子。宋有為索性一手一個抱起來,走過去,躍身上了大象。
大象上本就安放着可以坐人的象鞍,一大兩小坐在上頭并不擁擠。
宋有為看自己的妻子王氏眼睛亮晶晶的,比平時更顯嬌俏可愛,心中一動,朝着她伸出手。
王氏在公婆面前不敢放肆,看着宋有為的手,遲遲不敢握住。
聞歌抿嘴一笑,将她往前一推,眼見着那大象鼻子甩了過來,王氏啊呀一聲尖叫,整個身體淩空而起,原來是宋有為跳下大象,摟住她的腰,帶着她飛掠上去。
“娘,你等會要不也試試?”聞歌見林氏看得津津有味,勸她道。
“我,算了,算了。”林氏連忙擺手。
聞歌卻不依,“你陪陪我嘛。”又對着宋一星說,“爹,我們兩個女人上去,有些害怕呢,你陪我們好不好?”
宋一星含笑應了。聞歌高興地抱住林氏,“娘,你看,爹都答應了。”
“那,就試試嘛。”林氏克制地說。
宋一星陪着林氏和聞歌坐上大象,小走了幾步後,林氏見孫子孫女在下面催促,“行了行了,坐也坐過了,還是讓小孩們玩。”
聞歌不再勸,和宋一星一起,扶着林氏下了大象。林氏的新鮮感也過去了,夜晚風涼,便要跟着宋一星一起先行回房,聞歌見狀,也跟着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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