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言來到官廨才點過了卯沒一會兒,便被範仲淹叫了過去。
“範公。”王言恭敬的行禮。
“坐下說話。”
“是。”
待王言坐下,伺候的小吏上了茶,範仲淹笑問道:“感覺如何?”
“還好。”
“昨日宴飲,可有收獲?”
“諸位同僚都很熱情。”
“假話。”
王言笑道:“若在範公府上,學生會說彼輩用心險惡,欲捧殺學生,且言語之中多有輕視,少有尊重,不整治一番,學生這通判是做不了的。”
這不是也都說了麼……範仲淹莞爾一笑,卻是知道王言從沒把自己當外人。
不由得問道:“可有整治之法?”
“聽聞張簽判族人在城外設賭局,買通了縣中主簿,奪了幾百畝良田,發賣了良家妻女。不過此乃閑言碎語,做不得真,還須查實。且張簽判至多不過管教不嚴之過,難動其位。目前便止如此,學生還須看過了州中賬目以後才能找出些許問題來。”
“不急着分配職司?”
“想是範公認為學生施政地方之法過于急躁,磨磨學生的性子。然則學生到底是通判,範知州總不好一直搓磨學生,到底還是要分些權柄的。”
“所言不差。範知州自是要給王通判分些權柄的。”
範仲淹哈哈笑了起來,又搖頭說道,“既明白了意思,又說透了話,倒是不好再與你為難。既如此,便先去廂軍看一看。杭州在冊廂軍三千餘,分布諸縣。錢塘有廂軍一千,官廨便在城北,自去便是。”
“不急,先看過了賬目,找一找州官的錯漏再去不遲。”王言稍作沉吟,拱了拱手,接着說,“不瞞範公,學生已經安排了人手占山為王。待摸清本州大戶情形,下月便要行搶劫之事。”
“老夫已知。”
“哦?範公何以知曉?”
“昨日你家中管事出門,為我家中老仆看在眼裡。”
王言實話實說,範仲淹也明言相告,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省心,你安排的人老夫可是都盯着呢。
“都是商隊護衛,通些武藝,學生琢磨了些許戰陣合擊之道,雖不比禁軍,打殺大戶家仆卻是得心應手。”
“哦?是何方法?”
範仲淹早年也是打過仗的,李元昊反叛以後的局面,可以說便是範仲淹穩住的。當然其中韓琦等人也出了很多力,不過說範仲淹的功勞大那是一點兒毛病沒有,正經也是知兵事的大臣。也拔擢了許多将領,最知名的狄青,以及名聲同樣不小的種世衡……
所以王言便跟範仲淹聊了一些他所謂的‘自己琢磨了些許’的戰陣合擊之法,還現場給範仲淹演示了一下。範仲淹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考較了王言對他以前領導的一些戰鬥的看法,又讨論起了對于西夏以及遼國的戰事,來了一場紙上談兵的推演。
“子言果真天才啊……”
“範公高看學生了,不過紙上談兵而已。”
“子言以為那趙括果真無能?”
範仲淹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什麼兵事。他又何嘗不是在紙上談兵呢。要是能爆揍西夏、遼,又哪裡要年年交歲币買和平,早殺過去幹死他們了。說起這些事,範仲淹一把年紀,早知了天命,也是忍不住的悲憤。
他将一些公文推了過來,“州事要知州、通判具名其上,這些老夫已經簽好了,你拿回去看看,簽了字讓人遞下去便是。”
說完,便又是喝起了茶水。
王言拿起了一疊公文,拱了拱手:“學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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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可以直接署名的公文,範仲淹畢竟已經都過了一遍,就算想要考較王言的敏感性,範仲淹也不會拿這種事兒正經事來找麻煩。畢竟隻要公文上署了兩人的名,那就要擔責任了。擔責倒是不怕,可這卻是要在州内實行的政策,以及交給京城的報告。
會這麼做的,隻有王言的下級官員。他們會弄出一些不起眼,但是又很重要的事,以此來糊弄王言,達成他們的一些目的。公文寫作,正經是一項專業的技能。不論是現在,還是一千年以後,裡面的講究有很多。尤其工作留痕,環節可查,影響很多。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随意的翻看了一遍以後,王言便幹脆的寫上了名,交給手下的小吏送出去,便又是去到了賬房報到。
對于查賬,他還是很積極的。州官、縣官的命運在這裡,他的權力,也是來自這裡。
鬥争,聽起來是很高端的詞彙。但是實際的鬥争,其實就是給人使壞,讓對手犯錯,抓對手把柄,到時不論是拉攏還是打壓,都掌握了主動權,将一些事情推向自己有利的方向,那便是勝利。
王言查賬,就是在找别人的錯漏,就是要給别人使壞。别人對他的捧殺,以及之後的各種不配合,也是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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