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街口深深望了眼那青磚灰瓦的院牆。才繞到東側,順手摘了頭頂幾顆樟樹果子叩響了角門。
沒片刻門開了,有仆人上下打量着他。問道:“閣下是?”
“找沈雁。”他說道。
聽到他這麼直呼沈雁名諱,仆人面上露出幾分不悅,但好歹将門大敞開,接過了他手上馬缰。
他下馬看了眼門内。走進去。
進門便是塊大影壁,很工整。除了比一般的宅院更寬敞,也多了兩道去各跨院的門,并無特别之處。甚至院牆還露出幾分斑駁,屋頂的琉璃瓦也未曾因為主人的即将歸來而更新。
“韓公子。這邊請。”
仆人木着臉走上來,将他往東側月洞門裡引。很顯然他還在介意他直呼他們家表小姐名姓的事。
東跨院這邊恍若是個獨立的宅院,隻是不如正門威嚴。影壁兩側種着幾株花樹,眼下正有大朵的海棠正在鬧春。
過了穿堂。便是個布置成了内花園的大天井,四面的仆人明顯多起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忙忙碌碌,而天井的東南角則傳來很熟悉的一道嗓音:“把這松樹給挪了,舅母喜歡海棠,把我前兒帶過來的那幾株海棠種上,”
随着話音,院角的假山石後就走出來道半高的身影,一面走着一面吩咐身邊花匠,韓稷看她今兒新換了身鵝黃色煙雨羅的春衫,頭上紮兩個小鬏鬏,脖子上的金項圈反光在臉上,随着她的步伐一動一動。
“好看麼?”仆人盯着他,忽然涼涼地道。
他蓦地回過神,“嗯?”
“我說,我們表姑娘好看麼?”仆人又寒意糁糁地望着他。
韓稷怔住。
仆人冷冷睃了他一眼,佝着個駝背,掉頭便往沈雁那頭走去。
韓稷很無語。
很快到了沈雁所在之處,仆人簡單禀告了沈雁。沈雁笑眯眯搖着扇子,說道:“韓公子别來無恙?這麼久沒公子的消息,我還以為公子遇到什麼意外了呢。”
韓稷微哼:“蒙沈姑娘惦記,韓某最近吃得飽睡得好,比在春闱當保镖舒坦多了。”
沈雁幹笑了兩聲,吩咐胭脂:“去敞軒裡煮上茶。”然後又攤手道:“韓公子——哦不,韓将軍請。”
韓稷深深睨了她一眼,走了當先。
兩人到了三進内靠近後園子的一間四面通透的敞軒,便分主客席地坐下,胭脂已經在這裡沏好茶了,與青黛同立在軒外露台上。四月的春風透過落地的長窗,卷着陽光拂在屋裡,撩起四角的簾幔不斷交纏着飛舞。
沈雁沏了兩杯茶,推了一杯給他,說道:“隻有今年的龍井,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韓稷盤腿坐在席上,瞄了眼杯裡的茶,端起來輕啜了口,然後睨着茶案對面的她:“難得見你這麼有禮,便是不合胃口也是怎麼都要賞面的了。”
“那你倒是不必這麼勉強,我也不過是看在春闱上你幫了我的忙我才會敬你茶的。”沈雁聳聳肩,然後伸手從桌子底下另拿出個陶罐來,說道:“不然的話,我可打算給你喝這個。”她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茶香便撲鼻而來。
這是人參烏龍,一般懂喝茶的人都不會碰,也就騙騙那些貪浮華的。
第208章孩子?
韓稷磨着後槽牙,“你牙口不這麼尖利會死。”說罷将杯裡的茶一飲而盡。
杯子放回案上,看她執着玉壺漸漸傾注,不由又回想起上回在顧家下棋的時候來,瞄着她道:“我還以為你們家跟顧家真好到不分彼此的地步了。”
沈雁知道他是指她沒約他到顧家的事,聞言抽抽嘴角道:“親兄弟還隔扇牆呢。老魏國公跟先帝是異姓兄弟,現如今皇上不還是把國魏國公給支到邊塞去了?”不過她今兒不是來跟他吵架的,見得他臉色漸漸發黑,遂又道:“顧家跟這事沒關系,犯不着把他們牽扯進來。”
韓稷瞪了她一眼,目光又轉向窗外那一湖新荷,說道:“皇後與楚王皆對你父親虎視眈眈,顧家又與你們走動甚勤,想不牽扯他們,恐怕做不到吧?何況,”說到這裡了他又睨着她,“顧頌可不蠢,你我私下接觸,他遲早也會知道。”
“他知道又怕什麼?”沈雁聳肩,“他又不知道你跟楚王勾結,難道我跟你見個面,他就能懷疑到咱們有什麼籌謀的事上去?顧家跟安甯侯府的矛盾已經很深,榮國公父子都是忠義之輩,假如再牽這事裡頭,對渴望安穩的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顧至誠與沈宓之間的交情雖然最初還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但是沒有利益的結交,真讓人能夠放心嗎?何況至今為止他們都呈現出來良善的一面,前世裡他們後面過的糟心。這一世既然結下了交情,她自然該當替他們避免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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