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軒殿。
一開課,葉傾懷便将那張沒有蓋印的草诏拿給陸宴塵看。
陸宴塵神色平平,似乎對草诏上的内容不甚意外。
“先生似乎并不意外。”葉傾懷道。
“此案的會審結果微臣昨日已聽說了。”
“先生對這個結果,如何看?”葉傾懷說完,刻意頓了頓,才擡起頭來看向陸宴塵。
陸宴塵對上葉傾懷的眼神,立即撇開了視線,垂眸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葉傾懷輕笑道:“先生曾言王立松此人剛正不阿,有青松之志,君子之風。但依朕所見,也不過是貪生舍義的碌碌之徒罷了,與先生所言相去甚遠,甚至說,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聽到最後,陸宴塵擡起頭來看向葉傾懷,沉靜的眼眸中風雲突變,既驚且懼,随即他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最後又沉了下來,像是下了什麼決斷。
“先生恐怕是看走了眼。”見陸宴塵不說話,葉傾懷又道。
陸宴塵沒有答話,他默了一會兒,看着眼前的那紙诏書,道:“陛下說的是,或許是臣看走了眼。此案既已審結,陛下為何不肯加印?”
“因為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先生會看走眼。”看到陸宴塵有些錯愕的神色,葉傾懷勾起嘴角對他笑道,“先生可是獨具慧眼看出朕能當明君的人。”
陸宴塵被她這麼一說,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但他看着葉傾懷的眼神卻閃爍着幾縷期許。
葉傾懷收斂了笑意,道:“朕相信先生的判斷,也相信王立松是風骨清正之人。所以,朕以為,王立松是言不由衷。”
“三司會審明鏡高懸,天下污穢無處遁形。先生可知道,在天理昭昭的公堂上,是什麼讓他言不能由衷?”葉傾懷聲音不重,卻放慢了語速。
師生兩人對視着,陸宴塵眼中難掩欣賞,欣賞還夾雜着三分凝重,并三分擔憂。
他忖了良久,道:“陛下可曾聽過墨公舊事?相傳墨公出城打獵,有一螳螂怒舉其臂,毫不避懼。此舉固然勇武,卻也愚蠢。陛下聰慧過人,必然明白其中道理。”
葉傾懷略一思忖,苦笑道:“先生這是說朕螳臂當車,自不量力。朕何嘗不知?但朕不願終此一生都能做一隻提線螳螂。縱然那是墨公之車,朕也情願一試,朕也必須去試。朕隻是不知該如何做。先生可能教我?”
葉傾懷望着陸宴塵,眼中盡是懇切。師生三年,隻在此刻,葉傾懷才是真真切切地将他看作先生來求教。
皇帝以“我”自稱,是天大的禮遇。陸宴塵顯然也被吓了一吓,但意外之色在他面上隻是一瞬即逝,他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下颌的線條繃緊了些,道:“陛下若有此決斷,微臣有兩句話要囑咐陛下。”
“先生請講。”
“其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其二,撼大摧堅,宜徐徐圖之。”
“可歎朕如今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還請先生明示,如何才算是知己知彼。”
葉傾懷的話步步緊逼,便是想從陸宴塵的嘴裡挖出“顧世海”的名字。
然而,陸宴塵卻道:“陛下忘了臣剛剛囑咐過陛下的。撼大摧堅,宜徐徐圖之。”
葉傾懷被他噎住了話頭,不禁歎了口氣,最後道:“朕明白了。先生的教誨,朕記下了。”
陸宴塵心有顧忌,雖然葉傾懷不知他所顧忌的是什麼,但她從他堅決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今日她是不可能問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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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了課,陸宴塵的囑咐就被葉傾懷抛諸腦後了。
她決定出宮。
她是可以徐徐圖之,但王立松卻等不了那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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