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甯宮。
請了安又得了賞賜,皇太後還給她們賜了座。
楚楚再擡起頭,沒想到皇太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以前看齊老将軍五大三粗的樣子,楚楚還以為皇太後也會生得魁梧高大,腹肌八塊呢!從未想過她會非常年輕漂亮。
皇太後還是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少婦,皇上倒是生得跟她有五六分相像,她跟老将軍長得一點都不像,就連紅纓身上的那點英氣她都是沒有的。
她倒是比紅纓穿得随意了一些,沒有穿着大紅大綠,衣服款式雖然還是很莊重,但是顔色卻是有點佛系的紫灰色,讓人看着很舒服,那是個非常穩重,而又不失文靜典雅的美婦人。
據說皇太後的母親,也就是紅英的太祖母是老來得女,在生下她後不久就去世了,想來肯定也是個美麗典雅的婦人。
當初皇太後省親,在齊老将軍府遠遠地看那一眼,楚楚連她正面都沒看到。
不過應該想得到的,如果不是這副容貌,怎麼會有當上那麼風光霁月、英俊潇灑的兒子,不然就算為了遏制齊老将軍當初的權勢,皇上也未必會納她進宮,使她謀得了四大妃位之一。
沉靜如蘭的氣質,還真不是當初受寵的瓊貴妃那種明豔和嚣張跋扈的樣子可以比拟的,這才是正經主子該有的樣子,看到她楚楚心裡就罵了一句:老皇上是瞎了眼,才會獨寵瓊貴妃。
不過也難說,也不是誰都願意天天去伺候讨好那太上皇的,沒準皇太後專心禮佛,隻是為了避開他騷擾的幌子。
皇太後這性子,楚楚喜歡,要是換成她,她怕是會直接下藥。
可能是看見楚楚直愣愣地看着她,好像心中有所想,又不說話,皇太後忽然問道:“你就是楚楚?焱姐兒小時候長得可沒你那麼好,她似乎也不太聰明的樣子,倒是嫁了個好夫君。”
說了别人的母親不是,皇太後但卻是臉帶笑容的,楚楚看并沒有故意埋汰娘親的意思,反而是長輩對小輩的真實看法。
楚楚笑了笑,因為外婆對母親也是這樣的評價,而且外婆的語氣還更是嫌棄。
想了想,楚楚笑着回了一句:“皇太後這麼一說,楚楚才知道自己得的誇,原來是因為有娘親襯托了才有的。”
皇太後聽出了楚楚的回答,抿着嘴笑了:“難怪你天天被皇後念叨,原來是個機靈鬼。
她天天在我耳邊說着你們去青州郡的事,讓本宮都心馳神往,恨不得也長雙翅膀飛出去。”
皇太後神情自若,面帶微笑,臉上似有向往,内裡的滄桑楚楚都能感覺得到。
皇太後從未想過一輩子就被困在這皇宮的牢籠裡吧?小時候未必就不是像紅纓那樣的心性,一心的想要暢遊天下,做隻自由飛翔的小鳥。
可皇太後的身份,這時候把内心的想法這麼赤裸裸地跟她們幾個半大孩子說出來,楚楚不免有點詫異。
她本來還擔心皇太後會端着長輩的銜頭,要對她們說教一番呢!沒想到是這麼好的性子。
而且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對着她,不免讓心中懸着的那點忐忑放了下來。
想了一下才回應說:“回太後,聽說皇城外還有幾處行宮,那的景緻堪比江南,如果臣女們能跟着皇太後去見識見識就好了。”
楚楚的話讓皇太後很是驚訝,眼中也閃過一絲亮光,小小年紀還知道為長輩打算了呢,她其實早有此意,隻是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
覺得現在出行倒是有了借口,所以說道:“藥香縣主果然聰慧,待我和皇上說說,等開春暖和一點,就讓你們陪哀家去行宮走走,也讓你們開開眼界。”
最後還冒出一句:“就從最遠那處行宮走起。”
那表情似乎還有點得意和輕松,宛如被關了半輩子的金絲雀,忽然要逃出牢籠的感覺一般。
紅纓聽到這句話,果然高興地朝對面的楚楚眨了眨眼,似乎很滿意皇太後的決定,她已靠到皇太後身側:“母後,那夏天得去避暑,秋天得去賞紅葉,冬天還得賞雪,一次不呆個一月半旬肯定不回來。”
一旦起了興緻,皇太後也是不含糊:“就得這樣,不然那行宮是建來做什麼的?光是拿來養麻雀,養野貓野狗不成?”
趁着皇太後高興,紅纓也繼續撒嬌道:“母後,待會兒也跟我們去禦花園賞菊吧,雖說現在遲了十幾天,但孩兒昨日差人看過了,各色菊花還開得很豔,母後肯定會喜歡的。”
楚楚也附和着說:“不如我們也采一些回來給皇太後做兩個枕頭,那可是清肝明目的,也保準皇太後枕了會睡得比較香甜。”
“好好好,就依皇後和藥香縣主所說,本宮也去。
就知道皇後為小姐妹們的到來肯定花了不少心機讓人布置,哀家不去豈不是虧了?你們先走在前頭,我稍稍收拾再跟蘭嬷嬷過去。”
楚楚看着旁邊伺候的蘭嬷嬷,也就四十出頭,看着也是非常沉穩的人,目光淩厲,處事卻低調溫和,剛才她們說話,她也靜靜的垂手呆着,并不言語。
想來應該是紅纓當初口中說的,皇太後當初帶進宮的陪嫁丫鬟之一了,能進宮二十來年沒受過什麼大的波折,還一直待在主子的身邊好好的,想來也是個可靠圓滑之人。
坐在亭子裡等着因為換裝,還沒有到來的皇後,她們也不敢造次,隻是靜靜地賞着滿園的菊花,就連文雅和茗茗都不敢亂折一朵。
禦花園的一角現在種的全部是各種品種的菊花,五彩缤紛琳琅滿目,都想不出什麼顔色是沒有的,而且長瓣的、短瓣的、單瓣的、複瓣的、卷曲的、自然伸展的,形态各異,應該全國各地的菊花品種都被搜羅來了,而且養得極好,應該原本是被養在暖房裡的,因為她們的到來才特意重新擺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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