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煩死了,還有什麼事,快說!&rdo;劉隊本來就夠忙的了,偏偏這個夏未來不識趣,非挑節骨眼上找他麻煩。&ldo;這個給你。&rdo;夏未來遞上去一張紙,随即羞澀地轉身跑了。劉隊看向手中的紙張,臉色登時就黑了:尿頻尿急尿不盡,濟世醫院優質男科治療。那邊派出所烏拉拉來了一大票帶警棍的,把那群人圍了起來。這邊劉隊大手一揮,兩輛推土機開了過去。不多時,那幢房子癱成一片廢墟。&ldo;誰告的密!誰他媽把城管招來的!别讓老子知道!&rdo;人群裡傳來叫嚣的聲音。城管們很淡定,警方也很淡定,頭頭說:&ldo;把喊話的帶走,拿磚的帶走,其他人都散了吧,日子過得好好的跟這群活鬧鬼湊什麼熱鬧。&rdo;于是扔磚的扔磚,跑路的跑路,圍觀的人伸伸懶腰,打着哈欠都撤了。夏未來一直在路邊上挑磚頭,嫌這個太大那個太小,這個太重那個太輕,搞了半天就拿到了個圓溜溜的鵝卵石,直起腰一看才發現人都差不多散了,于是随手扔掉石頭,悻悻地準備回家補眠。&ldo;唔……&rdo;突然一聲呻吟傳進他耳朵,夏未來不由頓住了腳步。&ldo;嘶……唔……&rdo;确實有人在呻吟,夏未來趕緊往聲源跑去,令他驚愕的是,在剛剛被推倒的廢墟之下,竟然半掩埋着一個人!&ldo;喂!這裡有人受傷!快來救人!&rdo;夏未來回頭喊,卻發現路上幾乎沒了人影,離他最近的同伴正在一百米外上了最後一輛警車。夏未來顧不了那麼多,立刻動手扒起了那些磚塊瓦礫。幸好那人埋得并不深,這房子也沒鋼筋水泥什麼的,搬開十來塊磚頭那人就能活動了。隻是腿部和肘部的傷看上去比較重,已經有血滲出了衣服。&ldo;你叫什麼?怎麼會在這兒的?家裡人呢?&rdo;夏未來想确定這人是否還清醒。&ldo;滾你丫的……&rdo;捂着腦門那人嘟囔了一句,&ldo;該死的城管,玩兒蛋去吧……&rdo;&ldo;嗯,看來沒什麼事。&rdo;夏未來安心了,摸了摸那人的胸骨腿骨,感覺沒有大礙,就背起他到路邊攔夜車。這個時間點,又是在開發區最混亂的地方,除了渣土車,實在沒什麼能運送傷員的車。夏未來打了120,可是急救車過來就要半個多小時,實在等不下去,他背着那人邊走邊張望,總算等到一輛開得慢慢悠悠的桑塔納。夏未來果斷攔下來,對司機說:&ldo;哥們兒幫個忙,去醫院!救人!&rdo;誰知那哥們兒哆哆嗦嗦地說:&ldo;不行啊,我新手,我沒駕照。&rdo;&ldo;新手?那你還敢半夜上路?&rdo;夏未來闆起臉,&ldo;這地方這麼亂,你要被那渣土車撞死了,查都查不出來!&rdo;&ldo;我這不是在這兒練練車麼,明天路考,我緊張。&rdo;夏未來翻了個白眼,偏偏頭示意司機出來,兩人聯手将那人放在後座,然後那司機坐副駕,夏未來點火發動,離合器一丢油門一加,風馳電掣。&ldo;慢點慢點!這我爸的車!&rdo;司機一邊崇拜着,一邊哀嚎着。背着人跑去急診室的時候,夏未來又問他:&ldo;喂,你叫什麼?&rdo;那孩子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之模模糊糊地答了一句:&ldo;陶野……&rdo;&ldo;嗯,陶野,你沒事的。&rdo;夏未來說。&ldo;廢話,我當然不會有事……&rdo;那人仍是氣焰嚣張地嘟囔,&ldo;喂,幫我墊下醫藥費……&rdo;夏未來笑了笑,把他交給了值班醫生。一陣忙亂過後,他攤開左手。那裡躺着一隻圓滑的鵝卵石,邊緣沾染着點點血痕。這是那孩子無意識地攥在手裡的,那孩子額角的淤青就是被這個砸的。因為是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石頭,夏未來認得很清楚。歎了口氣,他無奈道:&ldo;作孽啊……&rdo;趁沒人注意,把這作案兇器藏進了衣兜。疲憊的人看到曙光會覺得很舒心,尤其在請了假不用上班的時候。制服上到處是灰塵和血迹,夏未來脫掉它扔到一邊,坐在病房的陪護椅上深思。他在思考在洗衣機壞掉的情況下,怎麼洗這件衣服。陶野睜開眼就看到這樣安然的景象。那個救他的城管穿着有些褶皺的白色襯衫,側頭望着窗外,從額頭到下颌的輪廓被鑲上一層柔和的邊。那人的眼睛半斂着,微長的睫毛有一點小弧度,眼裡的神色似乎帶着憂慮。&ldo;喂……&rdo;陶野忍不住出聲,&ldo;我會把錢還給你的。&rdo;夏未來回過頭來看他:&ldo;你有沒有醫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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