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說你。”唐甯追上她。
餘白已經排進等候出租車的隊伍,他拉她出來,捉着她雙手,走向通往地庫的電梯,一邊走一邊為左右好奇的路人表演:“喝多了就趕緊回家吧,乖……”。
餘白忽覺諷刺,不知此時如果自己大叫“救命,我不認識他”,堅持唐甯是個在酒吧“撿屍體”的流氓,周圍的人會比較相信誰?他倆較勁多年,這倒是個證明彼此反應與辯才的絕佳機會,隻可惜今夜的她已經說了太多,做了太多,幾乎花去了全部力氣,從喉嚨到胸口都是痛的。她不想開口講話,一句也不想。
電梯門一關,便隻剩他們兩個。兩人相對,呼吸的聲音都聽得見,其實更近的距離也曾有過,不知為什麼此刻的氣氛卻有些尴尬。餘白以為唐甯總會說幾句怪話,或者又像曾經那樣貼上來動手動腳,結果卻是沒有。隻是短暫的幾秒,對她來說卻有些難熬。所幸電梯下行不過兩層,叮一聲門又開了。
餘白跟着唐甯走進停車場,直到他停下腳步,拉開一輛黑色大衆的後排車門。
“坐後面吧,要是難受就睡一會兒。”他對她道。
餘白不置可否,隻看着眼前這車,大約長遠沒有洗過,引擎蓋上蒙的灰塵簡直可以寫字,與他過去的風格實在相差太多。“換車啦?”直到坐進車内,她才随口一問。
“目标不能太明顯。”唐甯笑答。
餘白點點頭,工作抑或是撩妹,唐甯換車究竟出于何種目的,她其實并不關心。車子發動,一路轉出地庫去,她看着車窗外無有盡頭的黃色減速标記,又有些想吐,唐甯轉身遞過一瓶水。她口中幹渴,但隻喝了一點,便睡了過去,因為疲倦多過因為酒醉,一天前剛剛搭國際航班回來,時差尚未倒好,已經一夜又一日沒有睡過。
從此地到她暫住的酒店開車不過十來分鐘,這一路的亂夢卻似是要把過去幾年的經曆全部重來一遍。迷蒙中,她又回到研三那一年,正在食堂裡吃馄饨,唐甯突然坐到她面前,試圖說服她放棄BK的面試機會,跟他一起去法院實習。
她不禁好奇,那時如果接受了唐甯的意見,現在她又會是怎樣?
她這人從小一心向學,沒早戀過,也沒暗戀過男同學,甚至連明星都沒追過,從不知道自己理想中的異性究竟長什麼樣,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曾意識到自己還有理想中的異性形象,直到她看到吳東元。
而吳東元便是她當年初入BK面試時遇的那個貴人。那時的她也算有一些社會經驗,大四的時候已經實習過,在BK也過了筆試以及人事部的初選,接下去便是最後的一關,有機會見到今後要跟的老闆。
她記得那天自己早早到達BK所在的辦公樓,當時還是在舊城的CBD,但内裡的裝飾與雇員的做派已經叫她歎為觀止。前台的女職員領她到面談室,隔着落地玻璃,她便看見有個男人坐在桌邊,垂眼正在寫字。她看不真切,隻覺他肩背的輪廓是一種她從未在别處見過的沉穩利落。她在門上輕叩,隻等那一聲“請進”。但門卻從裡面開了,她擡頭看見他的臉,便是呼吸一緊。當時并不确定這奇怪的反應究竟是因為他的長相,還是因為他是将要決定她命運的人,抑或是兩者兼有。
他一定也看出她的緊張,卻沒有如其他面試官那樣說一句無關痛癢的“放輕松”。“吳東元,他們都叫我TY。”他隻是對她微笑,拉開椅子請她落座。
這态度并未叫她找回幾分自信,唯獨坐姿倒是比以往任何時候端正。面試開始,他的提問處處妥帖,她答的卻很糟糕,意思都在,語法錯得離譜,口音更是無暇顧及。她知道凡是能進面試的人學曆背景都應該很好,在這樣一群候選者當真中,英文與待人接物的水平便是脫穎而出的關鍵,而那一刻的她在這兩方面都已是一敗塗地。面試進行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已無心戀戰。吳東元問她還有什麼問題,她幹脆答說沒有,隻盼着早一點離開再也不回來。但從另一種意義上說,她又希望能夠再見到他。
那次面試之後,餘白的心情低落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直至兩天後突然接到BK人事部的電話,通知她開始實習的日子。
第一天上班,她又見到吳東元。這一次換了中文說話,喘不過氣的症狀似是好了一點。
“你的績點和筆試成績都非常優秀,至于其他……”他笑得溫和,像是在與她分享一個秘密,“我七年級跟家裡人移民,一開始也是很不适應。”
是她不對,隻因為這句話,就以為他多少有點喜歡她。
在那之後,她便再不需要什麼天人交戰,唐甯挂在口中的訴訟和刑辯,她全部抛諸腦後,緊跟着TYNg的大旗做這許多年收購兼并相關的非訴業務。時至今日,他們是BK最優秀的團隊,吳東元也已成為BK在A市最年輕的本地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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