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歌瞪一眼她,&ldo;所以讓你别跟我們搶着付錢。這麼多年的室友,你跟我見外?&rdo;蘇措點頭,&ldo;不見外的。&rdo;她丈夫在一旁微笑,&ldo;你們感情挺好。&rdo;這樣很自然地說起楊雪和盧琳琳,說着鄧歌上下打量她,&ldo;蘇措,隻有你了。我估計,你這幾年下來,到底還是沒給自己找個男朋友吧?&rdo;蘇措笑笑。四年同學下來,對方的細節也較熟了,鄧歌知道她這露出這表情就算是默認,于是重重歎氣。她丈夫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愕然地問:&ldo;你還沒男朋友?&rdo;鄧歌點頭了再搖頭,&ldo;你想不到吧,這麼漂亮聰明,當年不曉得多轟動,說句話不知道多少人肯在後面排隊等着。多得是有才有貌的男生,可是她居然是我們中最晚找男朋友的。也不知道她腦子在想什麼。&rdo;蘇措駭笑,&ldo;你少損我兩句行不行?&rdo;&ldo;說起來,幾年下來,你都沒變啊,&rdo;鄧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ldo;看來研究生這五年,你真是清心寡欲地過日子,眼角連皺紋都沒有。哪像我,天天愁工作,愁房子,老得不行了。&rdo;蘇措伸手揉揉她的臉,&ldo;沒老呢,這麼好的皮膚。真的,你這樣的生活,才是正常人的人生吧。&rdo;鄧歌凝神一想,倒笑了,&ldo;說得你自己好像不正常。噢,的确不正常。我說,蘇措,趕緊找人嫁了,研究所有合适的同事沒有?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幾個。&rdo;蘇措無奈地看她一眼,&ldo;你現在是掉到蜂蜜罐子裡了,就見不得别人孤家寡人。&rdo;&ldo;我不就是為你擔心嘛,&rdo;鄧歌說,&ldo;不過估計我也是白費勁,我記得那時,你連陳子嘉許一昊這樣的都不要,還有幾個男人看得上?&rdo;菜送上來的時候大家的話題都變了,開始轉向了民生經濟。蘇措知道小兩口在四環外買了一套房子,正在商量買車,日子過得非常滋潤,當然也不差請客的那點錢。随後鄧歌就跟她丈夫争論起哪個型号哪個車比較好。這些行情蘇措是半點不懂的,隻是聽着他們說,時不時地用鼓勵的語氣提幾個問題,換來鄧歌眉飛色舞的長篇大論,一頓飯吃得非常開心。離開飯店的時候,小兩口還在饒有興緻地讨論什麼車比較好。正說着,鄧歌瞄到飯店前停車場的一輛車,眼睛立刻閃亮起來了,拉着蘇措看,&ldo;就是那款,簡直是我做夢都想買的車,可惜實在太貴。&rdo;蘇措從來沒關心過車型車号,但是那輛車前的标志她卻認識,陳子嘉的車也是這個牌子,車型也十分相似,差别是眼前這輛是銀白色,陳子嘉那輛則是全黑。&ldo;能開的質量好的車就是好車。&rdo;蘇措拍拍她。&ldo;你倒是想得開,你是最擅長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難怪學了物理。&rdo;本想抛出一句&ldo;那是當然&rdo;,蘇錯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對鄧歌露出個抱歉的笑臉,走到一旁聽電話,那邊才說了幾個字,她臉色當即巨變。痕迹(1)下班時間堵車太厲害,蘇措趕到市人民醫院的時候,天都黑盡了。她一路問訊,終于在兒科區三樓盡頭的那間病房裡找到蔡玉。病房裡三張床位都住滿了孩子,身邊起碼都圍着兩三個大人;相比之下,角落裡那張病床就顯得非常孤單寂寥。病床上的齊小飛正在沉睡,露在被子外的皮膚大塊地脫離,讓人不敢直視,蔡玉臉色蒼白地守在一邊,看到蘇措來了,終于露出個略微寬慰的笑容。兩人來到走廊裡,蘇措壓制心底的焦灼,問她:&ldo;你們來了幾天了?&rdo;醫院走廊裡人來人往,但是人人都竭力把聲音壓制到最小,氣氛格外壓抑。蔡玉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剛剛哭過。半晌後她才緩緩開口:&ldo;我們是前天坐火車來的。大約是半個月前開始不對勁,高燒不止,開始昏迷。省醫院也查不出任何病,就建議讓我帶着他來這裡,說首都的醫生會好一點。本來想看了病就回去,可是一檢查才知道小飛的病情超過我們的想象,說是非典型川崎病……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找到你。&rdo;&ldo;為什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rdo;蘇措倒吸一口涼氣,&ldo;我也能想想辦法啊。&rdo;蔡玉表情悲涼地說:&ldo;這麼多年下來,你為齊家屯小學做得已經夠多了,我實在不忍心再麻煩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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