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本就心情低落,這下更加失望了,先後對闊嘴旺和繼發說,如果一周之内生産隊不能解決劃田的問題,他就把這個情況反映上去,争取把學校搬走。
校長說把學校搬走并不是信口開河。
校長是河墩村人,河墩村生産隊比河邊村生産隊要大得多,那裡有一所高中,有田地、有茶山、有菜園,受運動影響,那所高中停課了,至今都沒有恢複,所以隻要做通上面的工作,同意社中搬遷,所有的配套都是現成的,不僅不耽誤學校的正常運轉,而且自己還能為家鄉生産隊做件大好事。
一個星期之後,闊嘴旺和繼發還是無動于衷,校長幾經協調彙報之後,兌現了他的諾言,說到做到,上面同意從下學期開始,社中由河邊村生産隊所在地遷往河墩村生産隊所在地,原高中的設施配套由社中承接使用。
社中搬走的消息出來之後,闊嘴旺、蓮枝和繼發都松了一口氣,生産隊裡其他人絕大部分都抱着不受影響和無所謂的态度。
德紹卻是個另外,那天晚上,蘭香從社中回來,德紹正坐在門檻上抽旱煙,蘭香說校長跟她說社中搬走的事上面批了,問她願不願意跟着學校去河墩那邊繼續做炊事員。
德紹顧不得剛點上的一鍋煙,把旱煙筒從嘴上取下來,狠狠地在石門檻上使勁地敲,他一邊敲一邊罵道:“敗子!真是敗子,這麼好的事,就這麼敗了!”
蘭香說:“就你嘴多!我問你我下學去不去河墩那邊呢?”
“不去!”德紹摞下兩個字,氣恨恨地去撒網了。
蘭香趕緊追到門檻邊沖他喊道:“什麼敗子?你不要多事!”
德紹沒理會蘭香,快步走進了黑夜。
社中放寒假過後,校長帶着教職工搬教學用具、教學書籍等。
他沒向生産隊申請人員幫忙,生産隊也不主動獻殷勤,看到東西一批批地拉走,河邊村生産隊的人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校長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提着一個黑色的上海包,走出辦公室,來到操場上環顧了一下四周,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吞了下肚後再緩緩地吐出來,低着頭轉身離開了。
他走了幾步後,丢了手中的煙頭,擡起頭來,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當他來到那個大樟樹下時,有人叫住了他,“校長,走得這麼急幹什麼?”
原來新紅和德紹兩個人正站在大樟樹下抽煙,新紅抽紙煙,德紹抽旱煙。
校長停下來說:“唉,那邊要複校,事多得都打結了。”
德紹說:“真搞不懂,非搬不可嗎?”
新紅走過來,遞了一支紙煙給校長,又把嘴上的煙頭遞過來給校長引火。
校長點燃了煙,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吞了下肚後再緩緩地把煙吐出來,對德紹說:“紹呢,這些年感謝你家對社中的支持啊,你家蘭香真了不起!家裡事那麼多,居然還願意放她來做炊事員,你也了不起!”
“她來是掙工分的,校長你言重了。”德紹吸了一口旱煙說。
“要不是你家蘭香來給我撐起食堂這一片天,可能社中早就搬走了喽,你們都知道,社中的茶山小、菜園小、還沒有田,每年的油都不夠吃,菜也不夠吃。”校長說。
“校長,這個地方真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各方面都很方便,比河墩那裡好多了。”新紅說。
“那是,紅呢,你說得沒錯。河邊村生産隊山多、田多、地多,社員少,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會容不下社中呢?當初選址的時候充分考慮了這方面因素的。”校長說完又深深地吸了口。
“你也真狠得下這個心!你看那是多麼好的一個學校啊!”新紅笑着說。
“那有什麼辦法呢?紅呢,你也要替我想想啊!”校長說完,「唉」地歎了一聲。
“真想不通,哪頭輕、哪頭重,這班人怎麼會連這個都分不清呢?唉!”德紹也歎了口氣。
“生産隊裡要是由你這樣開通的人來當家就好喽!”校長對德紹說。
“我沒那個本事,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是我的話,那40畝田連個屁都算不上。”德紹憤憤地接着說,“真搞不懂!不過,校長不要忘了,有空常來轉轉、看一看。”
“那是,這是個好地方,我忘不了的。”校長說完和德紹、新紅握了握手後,丢了煙頭快步地上路了。
走了十來步又回過頭來對德紹喊道:“紹呢,你如果舍得的話,就讓蘭香到河墩來當炊事員,工分一樣照算。”
“謝謝喽,你如果把學校搬回來話,算半工都沒問題!嘿嘿。”德紹沖校長喊完後,笑了起來。
校長沒有回答,而是「哼哼」地笑了一聲扭頭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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