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浪在溫和的撫慰中得到片刻舒緩,哪怕遽然猛烈,帶來的也是無盡歡悅與享受,舟靖之掌握分寸,十分懂得怎麼讓我盡興,溫存間多多少少帶着呵護,到底是擔憂我的身子承受的底線,再怎麼放肆也是留有方寸餘地,不曾讓我真暈過去。
他最後射在裡頭抱着我纏綿了好久,兩人的嘴唇都微微泛腫卻又親不夠似的黏膩在一起。
舟靖之釋放出的愛慕與憐惜太明顯了,我也知,自始至終都是他讓着我,否則一場歡愛,我這身子強撐着還真不一定能做到最後。
累是真,舒愉也是真。
我倆擁吻着在床上滾了一圈,舟靖之锢着我的身子,沒真壓着,輕輕地伏在我身上捉住我的脖子又親又啃。
我的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眼前的畫面虛虛實實不落實處,最後顫着睫毛掩着氣兒說:“舟靖之,我這一生,除了拼命想得到的權勢,從不曾對誰上過心,而殷爍又出生于帝王世家,跟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現在若不是有他在,我這幅孱弱的模樣在宮裡隻怕是要死的更快。”
舟靖之微頓,不過須臾,他摟着我,安慰似的臉頰貼着我的臉頰,像隻匍匐在我身上的人形巨犬,乖馴極了。
我舒了口氣,接着道:“……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樣子……”
我笑得有些苦澀,說:“我……我死後……把我的屍體火化,骨灰帶出宮……撒進河裡……都成……總之,總之帶出宮……”
離開這個吃人飲血抽皮剝骨的地方,離的遠遠的,輪誰也找不着。
舟靖之聽了不禁皺眉,抱緊了我,他竟然在害怕,恐懼,以至于呼出的氣息都是不安的情緒。
他這份罕見的無措,令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撫摸他的頭發,能讓他稍以平息幾分。
“蕭玉……”
舟靖之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可兩個字才念出口,卻又硬生生的哽咽在心頭,像千斤重的石頭壓下了所有難言的話語。
他摟着我的肩,抓的緊,在赤裸的皮肉上留下幾道印子,雖疼,可疼的真真切切,我的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處,是從未有過的踏實感。
直到許久後,舟靖之下定決心似的,說:“蕭玉,你若真不在了,我便去陪你。”
簡單的一句話瞬時掀起我心中的滔天駭浪,思緒尤為複雜,久久不能平靜。
我從未想過要他陪我,也從未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置身于宮中數十餘年的陰暗與血腥,見慣了腥風血雨,那些舔着刀鋒度過的日子,再如何難熬都硬着頭皮熬了過去。
如今卻敵不過舟靖之短短一句話,像倏然照射進陰冷角落的一縷陽光,融了那層化不開的冰,蓦地露出封在裡面的綠芽來。
芽是新綠的嫩芽,卻又脆弱得一碰就要四分五裂似的。
我表面平靜如水,打眼看他,指尖則掩飾不住的發抖,舟靖之敏銳,早就察覺到我的心悸,他捧住我的臉,在我的眉心落了吻,而後習慣性地額頭抵着額頭挨在一起。
兩人微妙的關系,在這一夜驟然拉近了許多,說不清,也不知道如何去說,任由它自然而然的存在着。
清理淨洗時,我又吻了他,兩人勾着彼此回應,燈影錯落,映在身上迷人眼,漫長的親昵結束,親吻對于兩人也變成尋常不過的事情。
舟靖之耐心的安慰我,叫我歇息,我的身子終是乏了,歪着頭靠在他身上,朦胧間睡了過去。
途中隐約醒過一次,可這回與以往不同,身旁多了個人正輕輕地擁着我,踏實可靠,霎時被一股子暖意籠罩,無法言喻的安心。
這一覺睡的安穩,幾乎是潛意識摟着對方的手臂,眷戀似地貼着對方的胸口蹭,還帶着迷戀的依賴感,連同嘴角都是上揚的弧度。
最後是什麼時候醒過來已經分不清時辰,模糊中一隻手揉着我的唇瓣,指尖虛虛的往裡探,要入不入,遊弋于雙唇間逗留許久,對方癡迷地摸我的臉,我毫無防備的挨着他的手心蹭。
摩挲片刻,我這才霍然想起舟靖之的右手是木質的假肢,怎麼會有如此灼熱的溫度……
我猛然睜眼,困意全無,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驟然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美得令人驚豔的碧綠色瞳眸,正瞬也不瞬地注視着我。
05:36
第四十一章
“怎麼是你!”我厭惡地往旁邊躲了躲,驚愕之餘幾乎是潛意識問道,“你怎麼進來的?舟靖之呢?”
努吉幽幽地笑着,不徐不疾地說:“蕭總管很關心舟侍衛。”
他說的戲谑又暧昧,倏而又湊近幾分,拇指壓着我的嘴唇,細細地撫摸先前被吮得微腫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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