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要面子啊,不肯出聲,一直到天黑,他娘找他吃飯半天找不到人,最後好一通找,大家才知道原來是被挂在了梁上。”講話的那人,語氣裡裡似有笑意,“那小子也是心大,那麼窄的橫梁,竟然就躺着睡着在了上面。可把他娘吓了個半死。”
“他娘向來将他寵溺的跟什麼一樣,但那日,卻是實打實的一頓好揍,連我聽着都有些怕。可是後來……”
容樵停住了話頭,眼裡多了些黯然與悔意。
“你若真的知曉他發生過的事情,或許也能理解他一些。他的經曆和他成長的環境教會他的,就是隻有得到權力才會幸福、不被人欺。他曾經也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和所有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樣。可是,那都是曾經了。”容樵沉默了半晌,“在他後來的年歲裡,沒有人善待過他,于是他也忘記了如何向善、怎樣去愛。對于别人和自己,他都是一樣,冷靜又淡漠的可怕。”
“孩子,他很少為一個人這麼上心過,他是真心想把你當朋友的,隻是他的立場讓他不得不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容樵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望着陸梵安道,“他還有許多事情是你并不知道的,但是我覺得應該讓他自己告訴你,而不是假他人之口。”
“容伯父,”陸梵安看着面前的老者認真道,“道理我都知曉,可是我與他之間,并非這麼簡單,你讓我想想。”
陸梵安不忍對容樵說,容市隐願意多給他幾分好臉色,不僅僅是單純的朋友間的情誼,還因為他的父親是陸坤——
容市隐三句話不離的陸大人。
正說着,二人又繞回到了驿站門口,陸梵安同容樵道過夜安後,滿腹心事的往回走去。容樵卻在背後叫住了陸梵安,道:“他那日,并不知曉那個男孩在漓泉。而且,他母親的墓,這次也被沖毀了。”
……
陸梵安回到屋子裡,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走,還是不走。他本就在糾結。如今容樵又告訴他,容市隐并不知曉那日容豐在漓泉。
若真是如此,那容豐的死,便是意外。他是錯怪了容市隐,那他們之後的争論,又是為了什麼。
一切似乎都變得更亂了,可是他又有幾分釋然,至少容豐的死,不是容市隐。
可自己卻對着容市隐,說出了那般難聽的話。
心亂如麻間,又想起了容樵說的“沒有人善待過他,他也忘記了如何向善、怎樣去愛。”
倘若容市隐待他真的有幾分真心呢,畢竟那日無論出于哪種原因,他終究對自己是舍命相救了。那自己豈不是真的傷到他了?
陸梵安不安的躺倒在了床上,心裡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他不能與容市隐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老死不相往來。
心間卻盈滿了愧悔,那天,容市隐應該有多難受。
他突然好想見容市隐,給那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告訴他,自己錯了。
可想着想着,卻突然紅了臉。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頭,将一些不甚明了的想法驅逐了出去。
……
輾轉反側一夜,好不容易天亮,陸梵安便去尋容市隐。可卻隻遇見了尚未完全從夢裡出來的胡忠在門口打盹兒。
見到陸梵安,胡忠睡意好似清醒了一半,驚異道:“陸公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走嗎?”
“就你管的寬,”陸梵安用折扇輕輕敲了下胡忠的腦袋,問道,“陸大人在哪兒?”
“哎呀,說起這個我差點兒忘了,”胡忠驚呼一聲,道,“大人一早早膳都未用就出去了,他還吩咐等陸公子你走的時候,讓我給你帶句話,就說他就不來送了,路上平安。”
“那你怎的不來将容大人的話告訴我?”陸梵安問道。
“我,”胡忠有些猶豫,他總不能說,因為你讓容大人傷心了,所以我為容大人抱不平吧,看着陸梵安探究的眼神,忙編了個理由,打着哈哈道,“因為我太困了,忘了。”
陸梵安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話,隻是此時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關心:“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緊急,竟讓容大人連早膳都來不及用?”
“可能急的不是事情,而是人吧。”胡忠說的語重心長,半大的小子裝起大人來還真有幾分像模像樣,見陸梵安忍不住笑了笑,幽幽的又補充道,“大人昨日就未用晚膳。”
“行了,就你人小鬼大,你先下去吧,我在這裡等容大人,有事再叫你。”陸梵安笑着道。
等胡忠下去了,才琢磨起胡忠的話來。若依着胡忠這般說,容市隐對他或許真的不僅是因為京中的“陸大人”吧。
可越是如此,越是為那日自己所說的話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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