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曳月先去了一趟公安局找了一趟李勝男,然後就去了供銷社,因之前跟姜圓打過交道,進去之後她便直接走到了姜圓待的櫃台前。
姜圓自從上次賣了一批發黴的布料給宋曳月後再也沒見過她了,還停留着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大棉襖,頭上包着紗布,臉色蒼白,身形瘦削得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印象中。
所以,當一個穿着昵子大衣,紮着馬尾辮,氣質幹練又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的漂亮姑娘站在面前時,她愣了走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隻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沒想起來是誰。
“同志,需要買什麼呢。”姜圓的語氣都熱切了幾分。
“呦,姜姐,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呐,這才多久就把我給忘了?你真是好傷我的心哦!”宋曳月捂着胸口,故作一臉委屈道。
姜圓睜着圓圓的大眼睛,盯着宋曳月又仔細瞧了一眼,這才猛地一拍手:“哦呦,妹子是你啊!我前幾天還在想你為麼不來找我了呢,沒想到竟然真把你給盼來了啊!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我這都不認識你了。”
宋曳月便将自己去了南洲島當知青的事情給說了,又說這回回來是為了公事。
然後遞了張名片給姜圓,又從自己的挎包裡拿出兩包糖果出來。
姜圓看過名片,又瞪大了眼睛:“我滴個乖乖吖,妹子,你這可太有出息了。”
說完,趕緊招呼其他同事過來:“你們瞧瞧,這是我妹子,前段時間下鄉去當知青這才一個多月就自己在南洲島那邊開辦了糖果廠,是廠長了嘞!你們快嘗嘗,這是我妹子他們廠生産的糖果。”
“瞧瞧,多漂亮啊,跟那水晶珠子似的,這哪舍得吃進去哦。”
宋曳月又從包裡拿了幾包小包裝的出來放在了櫃台上,這是她特意分裝出來,就是為了去拉單子的時候給人嘗味道的,一小包五顆糖,一種口味各一顆,這樣味道都嘗到了,又不會過多消耗,畢竟這些都是成本的。
幾位售貨員道了謝,你一包我一包地拿了起來,一開始還真舍不得吃,主要是這糖果跟供銷社賣的不一樣,一層白一層黃一層透明這樣層疊着包裹起來,打開還能聞到濃濃的水果香。
宋曳月又拉着姜圓到了一邊,小聲問道:“姜姐,你們主任在不在?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姜圓哪有不應的,趕緊拿着自己那幾包糖道:“你等着啊,我現在就去找主任。”
沒多會兒,就有個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鏡,從裡面走了進來。
嘴裡還抿着,看樣子是在吃糖呢。
姜圓介紹道:“黃主任,這位是我妹子,那糖果好吃不?就是她們廠生産的。”
黃主任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黃主任,這才轉頭看向宋曳月,先是一愣,随即不太相信道:“姑娘,你這麼年輕……就當上廠長了?”
宋曳月:……
“黃主任,您好,我今年18歲,樟城人,今年正月十六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下鄉知青,到了南洲島後看到當地的甘蔗,便生出了想制作些糖果的念頭,這些糖果是我親手做出來的,所以廠子辦起來後,那邊公社的領導就任命我當了糖果廠的廠長,這種事您要有疑問,可以打電話過去查的。還有更快的辦法就是打個電話給警察局的許局長,他是我的一位長輩,也能夠向您證明我的身份。”
“再說了,這糖果您剛才也嘗了吧?味道跟現在市面上的其它種類的糖果大為不同,我們在南洲島當地的供銷社看到這些樣品後,馬上就向我們廠各訂了一千斤,這是訂單合同,上面都蓋有公章的,你也可以看看,這我總不能捏造吧?”
黃主任看了一眼合同,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們這糖果怎麼不在當地銷售?還大老遠地跑樟城這邊拉單子?”
宋曳月就知道他會這麼問:“黃主任,我是土生土長的樟城人,說實在的,如果我沒有下鄉去當知青,我可能就會選擇在咱們這裡辦這個糖果廠了,為什麼特地跑回來拉單子?當然是希望我做出來的糖果能讓咱們樟城的父老鄉親們都能吃到,想讓大家都能知道荔枝是什麼味,椰子是什麼味,甚至以後我還能做蘋果、葡萄,草莓等各種味道的糖果出來,我想讓他們知道除了奶糖還有能嘗出水果味道的水果糖……而且,我不止會在咱們樟城拉單子,京城,東北那邊也已經在聯系業務了,後邊我們還要往申城和全國各地發展業務,這麼好的糖果,當然不能隻讓它在南洲島那邊售賣,一定要讓全國人民吃到,甚至是賣到國外,為咱們國家掙外彙。”
黃主任聽完,眼底隐隐有贊賞之色劃過。
之後,又問了糖果的進價,怎麼進貨,發貨等問題,最終簽下了總共兩萬斤糖果的訂單。
因為這邊屬于市級供銷社,又是在省會,人口和消費能力都比白馬橋那邊要高出太多,兩萬斤其實都不算多了,走俏的糖果隻要一上貨,通常很快就會被搶購一空。
宋曳月這邊拿到訂單,就馬上去郵局給曾阿牛打了電話告訴他這事。
曾阿牛頓時高興得直拍大腿:“宋廠長就是有本事,這才回去幾天啊,就拉到這麼大一筆訂單,對了,宋廠長,今天有個叫張正剛的還來大隊找過你呢,聽說他是張知青的父親,他找你不會是為了張知青被抓那件事吧?你可得小心着點呐。”
宋曳月沒想到打個電話還能得到這樣一個意外的消息,之後讓他通知曾元文,讓他抓緊把這兩萬斤的糖果生産包裝好,到時候再聯系貨車送到火車站,走貨運托送過來。
挂了電話之後,她心裡大概知道張正剛特意去南洲島估計是為了把張昱初撈出來,之所以去海角大隊找她,可能是想讓她這邊松口,或是希望她這邊通過陸晏辭的關系把張昱初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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