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口氣,又繼續道:“時日久了,我也忘了,便一直留在了庫房中,後來再想起這東西時,派錦文去取,才得知太子曾看上了,拿了一卷走。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喜歡,拿了也便拿了,卻是在百裡氏滿門抄斬時,我在繳獲的謀逆罪證中見到了這卷軸……”
“所以……的确是太子讓百裡弘義繪制此圖的?”肖衍看着皇後,小心說着自己的推斷,“而後他便以此圖為據,誣陷三弟和百裡弘義有謀逆之心?”
“那掌管庫房的太監幾月前也被太子尋了個由頭給殺了,而你三弟和百裡弘義已死,誰又能知呢?”皇後也鎮定地望着肖衍雙眼。
原本純澈的黑眸中漸漸蒙上了水霧,水霧之下,緩緩透出了從未曾有過的深深的冷冽與陰鸷。
皇城司一掌宮禁宿衛,二掌刺探監察,乃是皇城之中權柄甚重之處。
肖衍沉着濃黑的雙眸,從禁軍副統領方左身旁過,隻道:“那日太子取走的密報,可有歸檔?”
“是,太子已經派人送回來了。”方左拱手俯身。
肖衍并不多語,轉身獨向裡屋走去。
裡屋未有窗戶,隻燃點了昏暗燈火,層層疊疊的卷宗堆積在木架上,如陳年累月不為人碰觸的一具具棺木般沉寂森然,而百裡氏一案的密報雖放在了最内,卻因履新而顯眼。
對肖儀,肖衍有了戒心。若真如子賢所說,肖儀确是故意将酒潑灑在密報之上,但就算他是有通天的本事,那些水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複原如初的,若是紙面太過幹淨平整,那便是被肖儀調了包。
肖衍顫抖着将密報取下,翻至記錄着名字的那頁,蠅頭小楷在這幽暗之中卻是一筆一劃清晰,指尖拂過平整履新的紙面,眉心蹙起。
目光突然落在了百裡春晴的名字上,每一筆一劃都像根針,深深紮入心中,不住緊捏住密報,緩緩靠在牆邊,深喘了幾口氣。
“阿晴,我一定會還你清白的。”肖衍喃喃,又拿起密報,左右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封線和簽條,疑窦愈深。
“肖儀,你究竟是有何目的……”肖衍指尖不停地在封線處滑動。
眼前是肖儀的容貌,那面容浸入黑暗中,卻幻化為了那日自己從正陽殿内所追出來的那個男子的背影。
越是想極力否認,卻越是深刻清晰。
肖衍咬緊牙,又出了裡屋,對方左囑咐道:“此外,找人給我盯着四皇子,他每日所行所為,都詳細與我呈來。”
出了皇城司,往正陽殿方向而去,卻見皇後正與張其樂在後花園中賞花,其樂融融,言笑不斷。
張其樂折了一朵牡丹替皇後簪于鬓上,笑道:“牡丹雍容華貴,國色天香,有詩雲‘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是花中之王,而皇後鳳儀,也唯有牡丹才可相襯。”
皇後心情上佳,撫了鬓上花,又看見肖衍,更是心悅:“衍兒,來看看母後這朵花好看嗎?”
肖衍耐着性子,福身道:“母後甚美,牡丹不可及。”
“都一把年紀了還甚美呢,”皇後抿嘴輕笑,往張其樂看了一眼,“其樂才是真正年輕貌美,我在這汴梁城看了一圈啊,也未有容貌能與她相較的女子了。”
“皇後過譽了,其樂愧不敢當。”張其樂臉上浮出微紅,又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了一下肖衍,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肖衍避過張其樂含情脈脈的目光,正想開口對皇後說話時,一道赭黃袍衫映入眼簾。
皇帝消瘦臉龐上帶着難得一見的明媚,走到了皇後身旁,撫住皇後的雙手,臉上露出無憂的笑容。
“皇上如此歡喜,可是有什麼好事?”皇後笑問。
見帝後如此親密,肖衍的心卻還是不住往下沉。
“是,本擔心今年黃河泛濫改道之事,工部提議先行興水利之事,未雨綢缪,甚得朕心,”皇帝笑道,“而太子主動提出削減東宮花銷,将這部分銀兩拿來用于工事,南平得此太子,乃是天下百姓之幸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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