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種種皆成今我,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曾是南劍着意栽培雕琢而成,倘若真得忘了,恐怕莫輕寒也就不再是那個謙謙君子第一劍了。
集結
五月底,西涼糾結了一支三萬人的隊伍,繞至長甯關進行突襲。鸢信提前截獲情報,葉鈞卿快馬傳給長甯關的夏衍将軍,長甯守軍打了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夏衍率領一萬人馬将來犯者殺了個措手不及,西涼三萬人馬損失過半。
而這場失敗,則使得西涼朝堂洗牌,太子失勢,睿王迅速崛起,這個在軍事上不那麼強勢的皇子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回了隔着西涼河,與葉城遙遙相望的天塞城的将領。
“雖然睿王上位,但危機尚未解除。畢竟真正想用兵的不是太子,而是皇位上那位。”葉鈞卿道。“不過,這對于我們而言是個難得的機會,穆先生,是時候加點火,推一把了。”
十八處軍需站的文書彙總到帝都,加蓋了兵部的印,快馬加鞭地送到了葉王府中。葉鈞卿讀完文書,忍不住擊案而起。他甚少這般情緒外露,此時像是完成什麼了不得的心願,在書房裡不住地踱來踱去。
“看樣子朝廷此次撥付甚合城主心心意。”穆雁南揣度着葉鈞卿的臉色說道。
“自然還要看糧食能不能順利運進來。”葉鈞卿收起一瞬間的狂喜,恢複了往日鎮定之态。十八路軍需,九路經長江道,三路經運河道,剩下則經關中道,在嘉峪關彙合,在南宮盟主的配合下,途徑各處皆有當地武林人士照拂,到了嘉峪關,則由德威镖局接應,一路向西,直達葉城。
有了這批糧草軍需錢銀,秋節可以大大方方地開市,老百姓家家有糧,誰還在意勒緊褲腰帶砸鍋賣鐵,去算計今年冬天如何度過。
城外,塔雅在與他取得一緻之後,悄然消失在飲馬河畔;城内,十萬精兵嚴陣以待,就等着最後的号角吹響——這一切一切,天時地利人和,似乎都傾斜在了葉城這一端。
十年飲冰,舉步維艱,似乎都要在這一年的冬天來臨之前,宣告終結。
沈歸雪立在飲馬河邊,望着滔滔河水,陷入了沉思。
她心裡翻江倒海,有惶恐也有激動。年輕人就是這樣,趕上太平花花盛世,恨自己沒有出頭之日,趕上波詭雲谲的時代,覺得自己将會是那個弄潮兒,卻又擔心會被潮頭打翻。
朝廷的文書發到葉城,一十八處軍需物資開始踏上向西北運進的路,此時,退是沒法退了,她也隻好硬着頭皮上。連着熬了十來天,拿出具體的方案去給沈德佩彙報,彙報完之後,沈德佩不輕不重地“唔”了一聲,看不出反對還是贊許。
沈歸雪最煩這種态度,無端讓她想起坊間傳聞,說皇帝批奏章也是這個套路,不說行不行,就說“朕已閱”,具體意思全憑底下人琢磨。每每跟父親彙報,她總有些緊張,明明事無巨細地都報過了,卻忍不住在腦子裡回想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什麼錯漏,冷場了一會兒,她硬着頭皮道:“當然,明日還要再去跟城主報一聲,聽聽他的意思。”
最後這句純屬沒話找話,沈德佩把目光從文書上擡起來,突然發問道:“頻頻,你可想過以後要走何道?”
“……”沈歸雪被考了個措手不及,張口結舌了一會兒,勉強組織起一番說辭,“自然是把廣開镖路,光大镖局。”
沈德佩顯然對這番說辭不滿意,輕輕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
“行镖,走的是商道,亦是江湖道。商取生财,江湖取義氣,這兩者雖不沖突,但終究走不到一條道上。”沈德佩說,“葉氏再不受待見,也是藩王,接了這趟差事,在朝廷那些大人們眼裡,我們是不知死活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但在江湖人眼裡,我們就相當于半個皇商了。”
“爹爹是擔心……我們兩邊都不落好?”沈歸雪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知半解地問道。
“做生意自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但自古皇商卻少有做長久的,原因林夫子應該給你講過。走江湖道,則是另一種苦法,每時每刻,都會有明槍暗箭來刺探你的力量和能耐,稍有不慎亦是粉身碎骨。但倘若你足夠強,就沒人能把你打翻在地。”
他以前甚少跟沈歸雪說這些,此時卻總怕叮囑太晚。“爹爹最近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你娘。但更多是想起一句話——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越想越怕,大概是真老了,怕事了。有些選擇,你隻能選一次,萬一選錯,那恐怕此生都難以挽回,頻頻,你要想好。”
這番話給她帶來巨大的壓力。她隐約揣摩得出父親想讓她選擇哪條道,但内心卻不由自主地想選擇離葉昭更近的那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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