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昭和穆雁南都沒留在王府裡,出門一左一右,葉昭徑直去了德威镖局,穆雁南披着一身夜色和倦意回到家中。為了往來王府方便,葉鈞卿将王府外緊挨着的東北角宅子賜予穆雁南,今日還特意吩咐衛兵,加強穆先生住宅的防衛。他疲憊地捏了捏額頭,點上一支燭,鬥室瞬間被暖光填滿,停頓一下,沉聲道:“文先生,出來罷。”
無人應答,一道似有若無的指風擦着他身邊飛過,滅了案上燭火。“穆先生。”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第一劍出手。可真是個大大的驚喜。”
“文先生不也給了在下一個驚喜。”穆雁南冷冷道,“羅勒沒來,來的是危九。你不也信不過在下麼,大家彼此彼此。”
那男人恻恻一笑:“第一劍對付危九,殺雞焉用牛刀啊。穆先生想好怎麼跟睿王交代了嗎?”
穆雁南倒是不慌不忙,“丢一個危九還是羅勒,睿王才不會在意,倒是太子殿下那邊,文先生恐怕不好交代。”
文先生滿不在乎:“無非是個江湖殺手而已,有什麼好交代的。”
穆雁南接道:“那在下就更沒什麼好交代的了。莫輕寒與周将軍都在城門處,根本來不及趕到,本來羅勒對葉昭,勝算有七八成,你們卻派了危九,我早說過,你們太小看葉昭了。這次就算莫輕寒不趕過來,葉昭對付一個危九,也是綽綽有餘的。”
文先生冷哼一聲:“危九一向野心大得很,這些日子幾乎成了睿王門下走狗,越發不把本座放在眼裡。我就派他過來,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敢給自己再找個主人。”
穆雁南輕歎,“你自己都說了,危九就是一條欲求不滿的狗,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壞了部署。”他正色道,“本來,此次行動,羅勒若是勝了葉昭最好,勝不過,至少他倆兩敗俱傷;危九和霜照兩個人對付葉敬卿綽綽有餘,剩下一個莫輕寒,解決他不過是時間問題。這些,穆某早已禀告太子殿下和睿王。誰知文先生臨時改派了人來,現在白白折了危九,霜照又不是葉昭對手——相當于你隻有一個半人,但城主手上有葉昭和莫輕寒兩個人,文先生,你可怎麼辦?”
文先生沉默了。半刻後冷冷道:“原來穆先生早已把兩邊都打點好了,隻瞞着我一個。”
穆雁南的聲音更愉悅了:“文先生這是說得什麼話,不論是靠太子殿下,還是靠睿王,歸根結底是在為西涼朝廷辦事,在為陛下辦事。文先生是跟太子殿下太近了,忘了自己本該是站在哪一頭。在下是睿王的人,這點太子知道,但文先生你對太子殿下卻陽奉陰違,擾亂部署,造成了此次行動的失敗,這點,恐怕要向太子殿下好好解釋了。”
話音剛落,勁風驟起。隐沒在黑暗中的文先生忽然搶至穆雁南眼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嚨。“你以為我手中隻有一個羅勒麼?”他的聲音在穆雁南耳後響起,有種刀片刮在剛解凍的肉上面的鈍感。“巧言令色或許對兩位殿下有用,但在我這裡一點用都沒有。再耍小心思,嘿嘿,老子才不管你是誰的人。”
喉間的手猝然松開,隐入黑暗。穆雁南彎下腰,猛地幹嘔了起來,咳喘許久方直起身子,摸索着點燃燭火,冷汗涔涔。臉上猶自挂着笑容道:“我就知道,文先生不會沒有後招,果然是把精銳殺手藏了起來。”
但來人已經像一陣風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果然……羅勒之外還有别的部署,他和文保童各自留了一手。
穆雁南撫摸着脖子上被掐出來的指印,松了一口氣。如果隻是文保童存了私心……反倒好辦。他說的不假,的确,一個江湖殺手,無論死的是誰,都不會驚動到西涼朝堂的兩大勢力。隻不過文保童還是有點蠢,江湖殺手死不足惜,這是貴族的想法也就罷了,你一個殺手頭子也這麼想,底下人沒二心才怪。
想到這裡,穆雁南甚至有些可憐他。與權力周旋就是這樣,可歎文保童,眼見得自己與權貴同出同遊,利益一緻,權貴也對其信任有加,便以為自己爬到了權力的中心,分享了權貴的一杯羹,甚至成為權貴的一份子——事實上權貴們利用他,卻鄙視他,在權貴的心裡,他從來就隻是趁手的殺人工具而已,甚至他越用力,越無法靠近那個階層,因為他們更會警惕一個工具的反噬。
隻是這些,身在局中,又有着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号的文保童,怎麼會知道呢?
他匆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開門吩咐道:去給葉統領送趟信……算了,給鶴夫人,讓她去跟葉統領會面。
千羽樓
三月初八,互市開了五天,再沒發生什麼刺殺事件,倒是王記衣料鋪子因為促銷引發哄搶,差點引起一場踩踏事故。沈歸雪沒去湊那個熱鬧,遠遠看着那些平日裡穿盔戴甲、威風凜凜的戰士們,在集市上吃力地維護秩序,稍不留神還要被搶貨的大姑娘小媳婦撓一指甲,頗有種屠龍術殺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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